住往她臉上瞧。
裴玉嬌走到太夫人床前,也不請安,一頭撲入她懷裡。
太夫人已是老太太了,年過半百,身段也很是豐盈,穿著厚厚的棉襖,她兩隻手都圍不住她的腰身。
可這感覺那樣熟悉,讓她依戀。
太夫人開懷大笑:“是好了,看看,跟平常一樣。嬌兒啊,一直都是孩子。”她摸摸她的臉,“還疼嗎,怎麼就來了?這麼冷的天,萬一著涼。”
裴玉嬌抬起頭,臉上已掛著淚:“就想看到祖母,管什麼冷不冷呢。”她低頭又在太夫人懷裡蹭了蹭。
“這孩子,都多大了,再有我這一身老人味,你聞著不吐?”太夫人慈孝的笑,又自嘲,“我自己都嫌難聞。”
“不難聞啊,祖母愛乾淨,都是香胰味。”裴玉嬌喜歡祖母,真要有,她也不嫌棄的。
太夫人聽著高興,輕拍她的背:“教了多少回了,坐要有坐相。”
裴玉嬌乖乖點頭,坐在床邊,兩隻手放在膝頭,一臉忠誠的模樣,瞧著倒像是個狗兒,太夫人養的寵物。
三姑娘裴玉畫噗嗤笑出聲。
這樣的人竟然是他們侯府的嫡長孫女,說出去都丟人!
馬氏警告的看她一眼。
眼見裴玉畫滿臉嘲笑意味,裴玉英眉頭微皺,起身過來坐於裴玉嬌身邊道:“你一直不說話,我此前也不好問你,這次摔那麼重,可是誰推的你?”又與太夫人稟告,“來前撞到亂嚼舌頭的婆子,我已使人罰了,還請祖母贖罪。”
因裴玉嬌那一跤不偏不倚正巧摔在沈家公子沈夢容面前,有些壞心眼的,竟說裴玉嬌看著傻,卻也知道勾引男人。
這話惹得裴玉英大怒,她跟裴玉嬌雖是同胞姐妹,卻是個果斷潑辣的,從不手軟,把身邊的人整治的服服帖帖。
太夫人看一眼馬氏:“是該打,你等會兒查查,是哪個起了頭,嚴懲了發賣出去!”她伸手捏捏眉心,也問裴玉嬌,“嬌兒,到底怎麼摔的?”
實在太巧了,太夫人不得不起疑心。
說起這事兒,裴玉畫忙收斂臉上笑意,撇清道:“我也不曾看見,許是路滑吧,前幾日才下過雨。”
眾人神情各異。
裴玉嬌想起上輩子,也是一樣的情況,都等著她來說明緣由。
然她雖然笨,卻也知道這次摔在沈夢容面前,丟盡了臉面,只那天姑娘多,不知道是誰動手,她只感覺有人推了她,又有澤蘭指認,自然相信是裴玉畫所為。
結果太夫人動怒,罰了裴玉畫,裴玉畫不甘心被冤枉,在池塘邊抓住她說理,裴玉英為護她,不慎掉入湖中。
寒冬臘月,被冷水傷了身體,一開始沒發現,後來嫁人才知,孩子難以懷上。裴玉英自此與裴玉畫結了仇,不死不休。
而這些,皆是因她今日一句話。
難怪當初她嫁給司徒修,他告誡她,小心禍從口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