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周繹臉上,一雙眼眸光芒懾人,“想必你不會介意。”
周繹實沒料到他有這一招,此事本是他全權負責,陳大人一來,還有他立錐之地?
大理寺向來執掌公案,與刑部齊名,他道:“不知此舉,裴大人可上稟皇上?”
“你五城兵馬司此舉,可也曾上稟皇上?”裴臻冷聲反問。
周繹一下子被噎住。
此事發生的突然,若依據約定成俗的老規矩,幾大衙門,誰抓人誰審訊,若非出人命,擾亂秩序,那麼這樁事確實是兵馬司來管,可出了人命,就不一樣了,裴臻位高權重,自然能開口說這話,鬧到皇上那兒,他根本無法反駁。
額頭上出了冷汗,他啞口無言。
司徒修斜睨裴臻一眼,暗想薑還是老的辣,原本他憑著與司徒璟的關係,便算周繹有心暗算,司徒璟也不准他出手,現如今,大理寺插手,更是不容易了。此舉保證了周繹不能隻手遮天。
裴統也鬆了口氣。
他都不知裴臻何時使人去請陳大人的。
周繹好一會兒才道:“既然陳大人要共審,屬下自當盡力配合。”
裴臻唔了一聲,瞧瞧天色:“興許要晚一些才來,紀成。”他喊弟弟,“不如你陪王爺先行回去。”
裴統應聲。
司徒修向裴臻告辭,二人離開兵馬司衙門。
裴應鴻出事的事情,很快也傳到林家,陸氏拍著胸口與林泰道:“相公,你是不是去看看?”
原本天涼,林泰都已經坐床上,捂著腳休息了,聞言連忙起來,套著褲子:“自然要去的,不過你不用去了,女人家也幫不上忙,只怕裴家也人仰馬翻的,人多去了更添亂,我一個人便成。”
陸氏跟著起來,給他穿外衣:“小心些,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,太夫人待咱們這般好,能幫的,老爺一定得想想法子!”
林泰一邊點頭,一邊套著鞋就出門了。
園子裡有動靜,林初雪聽見,過來問陸氏:“爹爹怎麼會那麼晚出去呢,去哪兒?”
陸氏嘆口氣:“是你裴家表哥!”
“應鴻表哥?”林初雪一驚,“他怎麼了?”
“聽說用鳥銃殺了人。”
“怎麼會?”林初雪驚叫,“這不可能!”
她這女兒向來冷靜,從不這樣咋咋呼呼的,陸氏都被她嚇一跳,連忙道:“是他們一群人,不知哪個殺了人。”
林初雪才鎮定些,輕聲道:“定然不是他,他給我看鳥銃,說了好幾句小心,說不小心碰到扳機,會誤傷到人,他那樣細心的,怎麼會殺人呢,定然不會。”她連連搖頭,但心裡仍然很擔心他。
陸氏瞧她這樣子有些奇怪,但一想,到底在裴家住了一陣子,表兄表妹經常見面,關心也是正常的,她道:“你莫擔心,等你爹爹回來就知道了,快些回去。”
“我在這兒陪著娘。”林初雪不走,“娘不是還要等爹爹嗎?咱們能說說話。”
她挽著母親的胳膊,陸氏便沒讓她走。
林泰趕到裴家的時候,都已經是戌時了,見過裴孟堅,太夫人,只見蔣承安也在,兩人寒暄兩句,林泰道:“如今到底如何了?若有我出力的地方,你們千萬莫客氣!娘子在家中也擔心的很,是我叫她不要來的。”
一家出事兒,親戚四處來援助,太夫人欣慰道:“謝謝你們過來,只臻兒已有法子了,應鴻不會有事,再者,這鳥銃也不是他放的。”
因前有戴夫人,後有蔣琳丟臉,蔣承安最近都不太好意思見太夫人,今兒也是想著彌補,聞言忙道:“哪怕是跑腿的事兒,也分一份給侄兒。”
“你好歹也是官員,哪裡要你做這些。”太夫人道,“你們莫操心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