徒淵。
他穿著身雪白的中衣坐在陰暗裡,眼中早已沒有了當初的躊躇滿志。
想必他也厭倦了這宮廷罷?
然而,身為皇子,又似乎註定了一輩子要與它糾纏不休。
他暗地裡嘆口氣,轉眸去看裴玉嬌,卻見她嘴裡正吃著東西,笑眯眯的很是歡喜,一眨眼就把剛才的事兒拋在腦後了。見他看來,她從袖中拿出一塊香果脯,說道:“這是杏子做得,很好吃,你要不要?”
“許家沒招待你們吃食?”司徒修挑眉,目光在她臉上打了個轉兒。
這才嫁給他沒多久呢,臉就已經有些胖了。
“當然招待了,許家廚子手藝不錯,糖醋魚燒得很可口,聽說這鱖魚是從吳州運來的呢。”她回味了一下,又饞了,“一會兒回去叫蔣大廚試著燒一下!”她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,又吃了一個果脯。
車廂裡瀰漫著果香味,甜酸味兒。
他莫名得也餓起來,將她抱在身上道:“我嚐嚐味道。”
她忙把果脯遞給他。
他卻吻住她的嘴唇,剛一接觸,便嚐到唇上甜味,好像從枝頭剛剛摘下來的杏子,他伸出舌尖,舔舐它,她羞得臉紅了,又覺全身麻麻的動不了,整個人越縮越小,蜷在他懷裡。
他淺嘗即止,放開她笑了笑:“餵我一個。”
她伸出小手把果脯放到他嘴裡。
“好吃罷?”她問。
他點點頭。
一路吃著果脯到王府,裴玉嬌剛入上房,就與竹苓道:“去與蔣大廚說,我晚上想吃糖醋魚,不知道集市可有鱖魚買呢,要是沒有,就用鱸魚也一樣的。還有,再燒個五味蒸雞。”又回頭問司徒修,“王爺有什麼要吃的?”
司徒修道:“足夠咱們吃了,就這樣罷。”
要說他實在想吃的,就在眼前。
被他火辣辣的目光看著,裴玉嬌心慌慌,疾步往裡走,叫丁香把做了一半的涼衣拿來:“今兒做到明兒,想必就能做好的,王爺馬上就能穿了!”這幾日,她實在有些累,可他不知道消停,昨兒晚上又是弄到很晚,白天光是補覺都來不及的,她只能拿做衣服來搪塞。
這算是小聰明瞭,可有衣服穿,和陪睡,他肯定仍是選後者。畢竟府裡有繡娘啊,而那一個,別人不能代替,不過瞧她這鬼鬼祟祟的小模樣,他沒戳穿她,便休息一日好了,俗話說磨刀不誤砍柴工嘛!
見他總算沒白日那什麼,去了書房,裴玉嬌鬆了口氣。
卻說許錚去了周家告知周家二老,周繹做得好事,二老均是吃了一驚,也知兒子不對,連忙一疊聲的道歉,等到周繹回來,周老爺狠狠訓了他一通,雖說當初周老爺猶猶豫豫聽從周夫人選了與許家聯姻,愧對裴家。可如今已經結親了,木已成舟,周繹怎麼也得做好丈夫分內的事兒,哪裡能打妻子呢,也難怪許家那麼生氣!
可偏偏周繹不聽,說許黛眉嘴賤輕薄,侮辱他周家才忍不住動手,二老也是有些惱火,然而便是兒媳不對,兒子打人仍是太不該,再者,兩家聯姻後,互相有些事情都攪和在一起,萬一許家真惱上了,周家必是要吃虧。
到底有個許貴妃,還有個司徒璟呢,他們周家靠什麼?
周老爺沒法子,動用家法揍了周繹一頓,勒令他去許家認錯,周繹在父母面前向來是紙老虎,最終仍妥協,不得已求到許家。
見他被老爺子打得鼻青臉腫,站都站不太穩,又小意奉承,輕聲軟語的,許黛眉多少出了口氣,可她並不願意回周家,然而父親母親無一支援她留在家中,只得一步三回頭的,跟著周繹走了。
司徒瀾聽說此事,躺在床頭喝一口酒道:“這周繹也是吃軟飯的,叫本王遇到這等妻子,非得揍死她不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