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出來了,太夫人笑得彎腰:“你們啊,哪個官太太不希望夫君高升呢,還嫌這嫌那的。”
裴玉畫斜睨一眼裴玉英:“祖母,二姐夫獨苗苗,許是二姐想生七八個呢!”
這下可捅了馬蜂窩了,裴玉英也不管是不是在殿內,追著裴玉畫就要罰她,一時滿溢著歡聲笑語。
不過裴玉嬌後來還是轉告了司徒修,考慮到他們夫妻感情,司徒修略減輕了一下徐涵的負擔,皆大歡喜。
轉眼便過去半年,司徒璟又再次提起和離的事情,這回司徒修也沒轍了,只得准許。
夕陽西下,袁妙惠穿著身素衣,從二門進來,腳步輕緩的走在甬道上,那是她曾經走了好幾年的路。那時,二人尚且和美,他怕她勞累,早晨從不讓她服侍,可傍晚,他辦事回來,她總會親自迎到這裡。
他會低頭親她,兩人親親密密的手牽手走入上房。
然而一切都不復存在了。
終究到這一天。
坐在黑檀木的八仙桌前,她低頭瞧著和離書,上頭的字跡遒勁又不失風雅,乃出自他的手筆,其實拋開王爺的身份,他琴棋書畫精通,原也是個少見的才子。當初偷偷寫給她的詩詞,文辭華麗,情誼深厚,她讀之怦然心動,卻也有些得意。
那時年少輕狂,總以為那份感情得的很是容易,他待她如珠如寶,也以為理所當然。
司徒璟瞧著對面削瘦的女子,險些有些認不出她來,畢竟才過去大半年,他心境早已慢慢平復,柔聲問:“可是生病?”
她搖搖頭:“不是。”也問他,“王爺別來無恙?”
司徒璟略微坐直了身子:“尚好,瓊兒也挺好,長胖了好些。”只是沒有再見到袁妙惠,好似漸漸要淡忘了她,他有次嘗試與她提起孃親,她竟是茫然。
或者,忘了也好罷。
他拿起毛筆沾了墨汁,在和離書上寫了自己的名字。
司徒璟。
親眼見得,袁妙惠只覺心上被人劃了一刀似的,痛得刻骨,她嘴唇微微顫動,但又用力抿住了。
司徒璟將毛筆遞給她。
和離書雙方都要寫上名字,按上手印,再一起去衙門官署落檔,這才算真的和離,當這一切都做完的時候,便表示他們再無關係。
那筆瞬時就好像有千斤重,袁妙惠拿住的時候,只覺握不動,她慢慢劃下一橫,又是一豎,待到第三筆,眼淚如決堤般,突然湧了出來,順著臉頰流下,將宣紙都打溼了。她突然把筆一扔,趴在桌上大哭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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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第163章
? 對這種舉動,司徒璟微露出些不屑,眉頭皺了皺道:“你這是為何?”
她搖搖頭,沒有答話,因她知道,為何而哭。
那是滿腔的後悔。
可她已經沒有資格再要求做他妻子了,錯過的東西,追回已無可能。
哭得會兒,她擦乾眼淚,將名字端端正正寫好。
和離書遞過去時,她輕聲道:“希望王爺能遇到良人,能待瓊兒也好些。”
那句話乃真心實意。
在這件事上,她一點沒有糾纏,司徒璟才發現自己猜錯了,還以為她要反悔,畢竟他很得司徒修的看重,雖是個王爺,卻手握實權,早也不是當初的閒王了,照理說,像她這等虛榮的人,應該會不捨得。
豈料她沒有,他便有些奇怪,手指在和離書上輕敲了兩下:“你當真做好決定了?”
袁妙惠道:“是,往前都是我對不住王爺,辜負王爺一番深情,而今只希望你能安好。”她站起來,“咱們去衙門吧。”
說得輕巧,然而全身都在發痛。
因她知道假使自己開口,要留在他身邊,只會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