尚雲川盯了她幾秒,又垂下頭把臉貼上她肩膀。
其實司秦可以看到尚雲川額頭上又冒出了不少汗,他雖然臉上看上去只略顯蒼白,卻應該是真的疼。她心中也有些莫名的情緒,終於猶豫著抬起手放在他背上,輕輕地順了一下。
尚雲川就又往她懷裡拱了拱。
他柔軟的頭髮掃過司秦的下巴,幽幽的玫瑰香氣傳來,倒壓下了一些讓她覺得刺鼻的酒氣。
郭儲很糾結,他在走快和走慢之間糾結。
他究竟是走快一點速度地為老闆送去緩解胃痛的良藥呢,還是走慢一點讓老闆和司小姐多單獨相處一會兒呢?
最後他咬咬牙,決定還是走快點,老闆的命還是比較重要。
郭儲開啟門,從駕駛位上向後座遞藥和礦泉水,司秦伸手接過:「謝謝你。」
「應該的應該的。」
車子重新上路。
司秦低頭:「先吃藥吧。」
尚雲川坐起來,接過司秦手中的藥瓶,很是熟練地倒了幾顆到手心,一把塞進嘴裡,再接過她已經擰開了蓋子的水灌了一口。
吃完了藥,還沒等司秦把東西放好,尚雲川就又倒過來,閉眼趴在她肩頭。
司秦很艱難地抽出被壓住的手,把水和藥放在車後。
到了尚雲川的住處,郭儲要去攙他,可他一直不放開司秦,司秦好勸歹勸才把他勉強推開,可手也一直被拉著。
折騰得筋疲力盡才把尚雲川成功送到臥室的床上,郭儲直接累得往地上一坐,喘了半天氣。
他也不是沒有過送老闆回來的經驗,但經此一役他算是明白了,老闆平時之所以那麼好搞,是因為沒有司小姐讓他膩歪。以前疼得什麼樣了也不見吭一聲,今天就一直抱著人家哼哼唧唧的。他要不是職業素養好點,非得留下影片證據,好威脅老闆升職加薪。
司秦被攥得一手汗,洩氣地把藥往床頭上一扔。尚雲川躺到床上了也不安生,手握得特別緊,她只能被迫坐在床邊,心裡唉聲嘆氣。
尚雲川的胃疼緩解了很多,只是也依然醉得厲害,頭暈目眩之間知道司秦還在身邊,就怎麼也不想放手。
郭儲休息了一會兒就起身,跑到廚房弄了杯溫熱的蜂蜜水,回到臥室放在床頭,對司秦說:「司小姐,那一會兒您就勞累,讓老闆喝點這個醒酒。我就先走了。」
司秦深深看他一眼,有些埋怨地點點頭,郭儲滲滲的,假笑了兩下,很快溜走。
過了一會兒司秦端起杯子,低頭:「先起來把這個喝了。」
尚雲川循著聲音撐起來,接過司秦遞過來的杯子,幾口就喝完了蜂蜜水,又重新躺下。
房間裡的吊燈很亮,司秦覺得可能會影響他睡覺,便試了試床頭的幾個開關,按滅了頂燈,把床頭燈開啟。
屋裡瞬間只剩他們這一塊地方籠罩著光。
「秦秦,」尚雲川仰臉看著她,聲音低低的,「很難受。」
司秦低頭:「哪裡難受?」
尚雲川指指腦袋:「頭。」
司秦垂眼後又抬眸,安撫道:「正常,你喝太多了。已經喝過醒酒湯了,睡一覺就沒事的。」
尚雲川沉默著,直勾勾地看她,眼裡逐漸蒸騰出水汽,映著床頭的燈光。
「秦秦,」醇柔沙啞的聲音又響起,「你會走麼?」
「暫時不走。」
「等我睡著了你就要走了,對麼?」
司秦不回答,尚雲川就心裡難受。
片刻後,他仰起上半身一把抱住她,頭上和胃裡的痛彷彿被放大了千倍,就像是這麼多年來所有獨自無聲忍過的疼痛都疊加在了這一次,已經變成了千刀萬剮的劇痛,以至於他的哽咽就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