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秦無語地瞥他一眼。突然察覺自己的手被他拉住,低頭再抬頭間就把手不動聲色地抽了回來。
尚雲川怔怔地把手收到身側,也沉默下來。
這幾天他過得像掩耳盜鈴。
明明心裡有些恐懼,卻又沉迷於觸手可及的日常。司秦在他身邊,即便他知道好日子不多了他也依然裝傻。
照原先了解到的情況,陸央應該已經回來了。可是不僅他朋友圈沒有提到返程,而且司秦也沒有什麼異常,每次她在他面前接的電話都不是陸央的。
尚雲川疑惑之外是慶幸,可慶幸之後又是不甘心。
病房裡的大姐預設司秦是他的女朋友,他從來沒有解釋過,司秦也從來沒有反駁過啊。
他們挺像情侶的,不是嗎?其實他們看上去很般配,對吧?
也許……比她跟陸央還要般配呢。
他得承認,這大半個月以來他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,什麼都敢想。
片刻後,司秦站起身:「我去做飯吧。」
尚雲川抬頭,對上司秦的目光,眨了眨眼睛。
司秦抿抿唇沒說話,轉身往廚房走。
當廚房裡響起廚具的聲音的時候,尚雲川終於猶豫著踱到了廚房門口。
司秦瞟他一眼:「我不是很會,就煮個麵條,你沒意見吧?」
「沒有。」
尚雲川就在她旁邊看著她洗菜切菜下麵條。確實如她所說她有些毛手毛腳的,但這對於尚雲川來說已是不可多求。
之前的魚湯已經讓他忘乎所以了好幾天,現在又能吃到她親手煮的麵條,這車禍他還可以再來一次。
但很快尚雲川就笑不出來了。吃完午餐後司秦說她要回家。
尚雲川手裡拿著筷子就愣住了,隔了好半天才說出一句:「……還早呢。」
司秦兀自收拾好包和手機,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:「我還有事。」
尚雲川放下筷子走到她身後:「什麼事呀?」
司秦就沒回答了,頭都沒回就出了門。
叫計程車在江邊兜了兩圈,司秦才回到家。門一關,背貼著冰涼的門緩緩蹲下來。
她想,她可能真的得冷靜一段時間。
可尚雲川沒給她時間。
第二天是週一,司秦沒加班,六點半就出了公司,七點左右回到了居住的小區。
她看著站在單元樓門前的尚雲川,一時邁不開腳步。
尚雲川僅猶豫了一會兒就朝她走來,立在她面前。
「司秦。」
司秦面色平靜地「嗯」了一聲。
沒聽出什麼太過厭煩的情緒,尚雲川便把想好的說辭抖了出來:「我也不想打擾你,但我一直塗不好這個藥。」他手一攤,一支藥膏躺在他手心。
身邊有幾個小孩子踢著皮球跑過去,笑聲清脆,不遠處有幾對散步的老人,橙紅色的晚霞映照著高樓林立的小區。
「什麼叫塗不好?」司秦的聲音沒有波動,聽著有點像尋醫問診。
尚雲川動了動眼珠:「就……塗了之後很癢,有點痛。」
片刻後,司秦垂眸,抬手拿起他手中的藥膏。
她眨眨眼,盯著藥膏,話是問尚雲川的:「你是想讓我給你塗?」
尚雲川蜷起手指垂在身側,聲音很輕:「我真的不會塗。」
司秦抬眼看他,他一臉真摯又正經的樣子,可她知道這是他的藉口。
但是藉口又怎麼樣,她也很想他。
是啊,她想他。
這件事好像不承認都不行了。
司秦輕嘆了口氣,轉身往門口走,邊走邊說:「上來吧。」
尚雲川亦步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