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樣子,她是從坤寧宮來的。
“皇上,是要去看皇后娘娘?”她笑著上來行禮。
趙佑棠道:“她既然病著,朕不便打攪。”
永嘉暗道,果然這兩人鬧得很僵,難怪剛才她問起皇太后,皇太后諱莫如深的樣子,可這樣下去如何得了?她勸解道:“阿嫣妹妹可是皇上的妻子,皇上去探望,只會讓她高興,哪裡有打攪之說,剛才妹妹還說起皇上呢,擔心皇上繁忙,累壞身子。”
但趙佑棠並不為所動。
方嫣這病他心裡清楚,不過是因他說的那句話,如今只是退一步已做萬全罷了,只是他也不想拆穿她,多年夫妻,尚留一絲餘地,可方嫣要仍不悔改,也怪不得他。
永嘉見狀,只得不提了,又說到馮憐容:“今兒來,才知道竟然是馮貴妃在協理六宮,只她多年不管事兒,能成嗎?妾身看,還不如叫母后來管呢。”
她對趙佑棠寵愛馮憐容一直都看不慣,如今馮憐容竟然還能管理六宮,這是要取代皇后不成?
趙佑棠嘴角挑了挑:“為何不成?既是貴妃,皇后因病不能如常管事,自然得是她,今年中秋便是馮貴妃辦的,並無差錯。再說,母后向來喜歡清淨,如何要勞煩她?”
他雖然正氣惱馮憐容,可別人要說她,卻容不得。
永嘉每回提這個,總是不能得償所願。
便是今日皇太后還告誡,切莫為馮憐容與皇上有什麼不對的,故而她話湧到嘴邊還是嚥了下去,總歸他是皇帝,又能奈何?這些年,她已是領教了他的君威了,當年父皇如此,她為討好他,也不是不曾這般。
她笑了笑:“皇上說的是,是妾身多慮了。”她頓一頓,“妾身今日來,其實還為一事,淮獻王的三兒子現今二十五歲,年輕有為,樂善好施,若是往年,怕是要封郡王了罷?”
本朝裡自開國之後,歷代藩王之子除嫡長子沿襲親王封號外,別的兒子都封為郡王,可趙佑棠卻沒有那麼做,這幾年,他陸續只封了那些嫡長子,永嘉便有些奇怪,二來又是受人所託,她身為皇帝的姐姐,才敢來詢問一二。
趙佑棠卻很敏感,問道:“是趙躍求之?”
永嘉斟酌言辭道:“他自是有些擔心,有回與彥真說了幾句。”
趙佑棠唔了一聲:“此事不急,他既然能幹,還怕養不活自己?朕不是已準他們入朝為官了?”
永嘉心道,歷來宗室都是金枝玉葉,早早就等著俸祿下來,如何叫他們習慣?這當官可不是好當的,哪裡有在家中閒著舒服,不過麼,她自己倒是希望兒子有出息。
可世上,每個人的想法都不一樣呢。
她就有些擔心:“妾身怕他們多有不願。”
趙佑棠想一想,片刻之後道:“朕會考慮的。”
永嘉便沒有再提,只抬頭笑道:“皇上對二叔還是很好,他幾個兒子,皇上都封賞了。”
趙佑棠道:“肅王退敵有功,不同別的藩王,這世上,哪有天下掉餅子的事情?說起淮獻王,他在世時,一樁好的事情沒做,光顧著吃喝玩樂了,他是死的快,朕還沒來得急清算呢!”
現在,他那些庶子還想討封,談何容易?
永嘉臉色微微一變,已是有些後怕。
幸好沒有再多求情!
二人說得會兒,永嘉便告辭走了。
趙佑棠去了延祺宮。
他走得急快,而且不是往裡間去了,竟然直接去了書房。
鍾嬤嬤大吃一驚,這回要去告知主子也來不及了!
卻說馮憐容還在寫信,這信她昨兒寫了一下午,總是覺得不滿意,今兒再接著寫,誰知道門卻從外面被猛地推開了,逆著光,她就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慢慢走進來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