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己也不用怕,畢竟那是過去的事情,這一回,她定然不會再落在水裡的!
提起裙角,她拉著駱寶珠的手去了甲板。
男人們在最前面,幾個高高大大的身影迎風而立,夏袍皆被吹得飄了起來,好像一面面旗幟。
四周停了不少遊舫,有些開了窗,就見膽大的姑娘們擠在窗前,直往這邊打量,駱寶櫻心想,衛家不止衛琅突出,衛恆也生得英俊,加之哥哥的俊秀,委實能叫姑娘們都亂了芳心,她走到另一側,與他們拉開距離。
此時只聽一聲令下,九支遊舫像箭一般飛馳了出去。
駱寶珠瞪大了眼睛,叫道:“好快呀,好快,比湖州的快多了,難怪二表姐說都是很厲害的船隊呢!”
聲音清脆,又帶著奶氣,駱元昭跟衛琅都回過頭來,只見矮墩墩的駱寶珠又叫又跳,粉雕玉琢,好似個福娃娃,而身側站著的駱寶櫻,一隻手搭在船杆上,映著潾潾河水,安靜嬌美,竟忽地像個大姑娘了。
船身此時搖晃了下,駱寶櫻嚇一跳,定睛一看,也不知何處來了一隻遊舫,隨從哐當下把踏板扔在甲板。眾人驚訝間,只見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,穿著雲鶴夏袍,腳蹬輕靴,大踏步的走了上來。
“日深?”衛琅認出他,微微一笑,“你不在華家遊舫待著,怎得來此?”
華榛笑嘻嘻道:“想你了啊,三哥!”
兩人還是因羅家,衛家結親,透過羅天馳才認識的,不過華侯爺一向賞識衛琅,常在華榛面前誇他,故而遇見時,他初時對衛琅懷有敵意,幾次三番為難,誰料衛琅博聞強識,便是論起兵道,也毫不輸於他們侯府子弟,華榛這才服他。
一來二去,竟比羅天馳還要與衛琅來得好。
當眾便表親熱,衛琅挑眉:“莫不是又來求字?”
“三哥真是我肚子裡的蛔蟲。”華榛厚臉皮。
衛琅冷笑:“去你的,我再予你寫,馬上滿大街都是我的字畫了。”
衛崇還小,噗嗤笑起來:“華哥哥,你是不是拿三哥的字畫拿去賣錢?”
“老子有那麼缺錢?”華榛不屑道,“銀錢是糞土,剛才我還押了一百兩呢,委實是想求了送與父親,我昨兒不小心……”
又犯錯了。
衛琅假裝沒聽見,依舊觀看龍舟。
華榛生在京都,從一歲起就看龍舟,早就看膩,要不是賭錢好玩,他都不來,當下就在遊舫上亂轉,很快便發現駱寶櫻。
一別數月,沒想到她長高了,華榛盯著她看了會兒,突然大步走過去:“駱三姑娘,別來無恙?”
駱寶櫻剛才也看見是他,只沒想到這臭小子還會過來,挑眉道:“你來作甚?沒見我哥哥,表哥都在船頭?”
口氣傲慢,混不把他放在眼裡,這方面還真是有些像羅珍,不過羅珍已死,華榛絕不相信什麼轉世的事情,也只有羅天馳傻了,才會往哪裡想。他淡淡道:“我與衛家相熟,願來哪裡便是哪裡,你管得著嗎?”
駱寶櫻懶得理他,轉身欲走。
華榛道:“是不是怕了?”
“是,怕你。”駱寶櫻道,“華公子天縱奇才,英武神勇,全京都沒有姑娘不怕的,這兒留給你看,行嗎?珠珠,咱們換處地方。”
伶牙俐齒,一點沒變,華榛抓住她胳膊:“跑什麼?我還沒說完呢。”當日踩了他一腳,這回又變著法子奚落他,他哪裡聽不出來。
駱寶珠見姐姐被抓,叫道:“你什麼人,放開姐姐!”
聲音驚動到船頭的年輕公子,駱元昭與衛琅搶先走過去,一個因為妹妹,一個因為華榛是衛家常客。
並不想把矛盾鬧大,衛琅沉聲道:“日深,你還不放手?到底是因何理由要抓三表妹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