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許,自己能見一見她便該滿足了。
大姑姑還有兒子,有孫子,總會慢慢忘記那些痛苦。
誰都要繼續往前而行。
她安靜的坐在那裡,看著姑娘們陸續進來。
離開皇宮的時候,已是未時,羅氏留她們在宮中陪著寶琳公主用膳,但她本人並沒有再出現,正如駱寶櫻所想,二人只得那一次會面,甚至都沒有再說上一句話。雖然早有準備,到底有些落寞,到得家中,神情便不太歡快,好似在宮裡被人欺負似的。
老太太招手讓她過來:“是不是嚇壞了?哎呀,宮裡哪塊是人待得……”
話未說完,袁氏皺眉插嘴道:“母親,寶櫻還小,當然會害怕,莫說是她,便是咱們去宮裡也會戰戰兢兢,不過我聽說娘娘為人隨和,應不會為難你吧,寶櫻?到底出了何事?”
駱寶珠也圍上來,拉住她的手:“三姐,我在家可擔心你了!那接你的人古里古怪的,都不知道是什麼人。”
沒了根的黃門,異於常人,袁氏雖然給駱寶珠隱晦解釋了下,她還是不明白宮裡怎麼會有這種,還把三姐給帶走了,可她又不能跟去,只能乾著急,幸好三姐很快就回來了。
她一雙大眼睛關切的看著她,叫駱寶櫻心裡一暖,她面色柔和下來,笑著道:“宮裡又沒有吃人的猛獸,怕什麼?只不過與咱們這種人家大是不同的,也不合適去。”
再不合適了。
她語氣裡有一絲惆悵,可誰也聽不出來。
小姑娘大約去了宮裡,被高貴的娘娘,公主們壓了一頭,覺得不高興吧?袁氏知道她內裡高傲,笑一笑道:“原本也是難得,若不是寶琳公主生辰,哪裡會召你進去呢?”她吩咐下人,“快去燒些熱水,寶櫻,你瞧著也累了,洗個澡歇息歇息。”
駱寶櫻應了聲。
駱寶樟看她不似平日裡活潑,也消去了剛才的嫉妒,可見宮裡不是什麼好的,想想也是,那些貴女尚且不是坐在高位的,都能頤指氣使瞧不起人,莫說是那些皇族,她沒了羨慕,倒同情駱寶櫻:“還不如在家裡呢,我就說,成日學這些做什麼,不過給人添個樂。”
駱寶櫻眉頭皺了皺,很有些討厭她把才華說成這樣低俗的東西,便不是為在京都姑娘中有些底氣,為自己也該學一學,腹有詩書氣自華嘛,不過駱寶樟這種只以為憑著臉就能結門好親事的又如何理解?
麻雀終歸是麻雀。
她低頭與駱寶珠說話:“姑娘家有才華,才有美名,就算不精通,拿得出手也是好的,可不能被人說成一無是處。”
駱寶樟氣得一甩帕子。
將這番對話聽在耳裡,袁氏越發不喜駱寶樟,自己沒個樣子就算了,偏還不顧忌妹妹,要駱寶珠也學她,還能得了?她雖也不是才女,可女人家識文斷字為處事,這些學好了,也更容易明事理,才能當好妻子。
那是一通百通的。
而這家裡四個女兒呢,就駱寶樟最不聽話。
她實在發愁怎麼給她選夫婿!
等到駱昀回來,她說起今日的事情,駱昀手搭在腰帶上,詢問道:“只是見了娘娘,公主?”
“說還見到太子,與六皇子的。”
駱昀眉頭一擰。
婦道人家不知,可他在朝堂,日日與那些官吏打交道,已知皇上有意要封六皇子為藩王了,畢竟年歲大了再留在京都,定是要令太子警惕,作為父親,不想為此父子兩個生出罅隙來。而那楊儀既然有十五了,恐是要成親後才去封地的,他到底心思活絡,立時就把這兩樁事想到一處。
竟然是選王妃,袁氏大吃一驚,半掩住口道:“該不會要選寶櫻?那可怎麼辦!”她極為驚慌,“若我知道,一早該想法子攔著,這些藩王可是要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