駱寶櫻見袁氏說完,又道:“再多買些鮮果子,石榴什麼的,還有七彩堂的丹蔻,聽說今兒推出來好幾種顏色,都買一些。”
那七彩堂的丹蔻可不便宜,因特有秘方,抹在指甲上盈盈生光,極是漂亮的,袁氏自己都不捨得買。
“銀子拿著。”駱寶櫻招呼下人,“承蒙母親這麼多年照顧,就算我孝敬您的。”
老太太噗嗤聲道:“瞧著敗家子兒的樣子,就一頂冠帽,我看你能用到何時,哪日用光了別哭鼻子。”
這孩子以前不覺得,而今稍微有些錢,便從手指縫裡不停的往外露,可見生性真是個豪爽的,比起摳門的,當然令人喜歡。
袁氏抿嘴一笑:“便買一兩樣好了,哪裡用得完。”
駱寶櫻也不勉強:“我心裡有數,這珍珠也不能全買了,到時候長公主要我戴著去,都禿了怎麼好,肯定要留一些的。”
眾人都笑起來。
老太太看她一眼:“說起這帽子,你如今闊綽了,還是琅兒的功勞,要不然你哪裡贏得來?現賣了珍珠,可曾好好謝謝你三表哥,懂禮的,該送分謝師禮去。”
駱寶櫻不吭氣了。
珍珠賣了是得了好些銀子,可她完全沒有想到要謝謝衛琅啊,光顧著給自己,家裡人享樂呢。
見她這樣子便知沒有,老太太正色道:“下回買了送去。”
想起衛琅那天說欠他的人情,駱寶櫻悶悶道:“好。”
或者送份禮物,才是一清二楚,誰也不欠誰吧?
白日裡姑娘們穿針引線比巧,又拜了織女,到得晚上便去放河燈,因那一日牛郎織女相會,生怕牛郎看不清鵲橋,姑娘們都要去放河燈引路,順便許下心願。
故而駱家四位姑娘也打扮的漂漂亮亮,由兩位哥哥護著,坐馬車前往白河。
那時候河裡已經有無數的河燈在水上飄著,好似星河倒落般的璀璨,駱寶珠興奮道:“大姐,二姐,三姐,咱們快些下去,快些去放燈,我要放好多的燈!”
駱寶樟嘴角一牽:“你是打算娶相公呢?”
駱寶櫻實在沒忍住,噗嗤笑起來。
一盞燈若許願一個好相公,太多的燈,確實忙不過來。
駱寶珠天真的睜著大眼睛,完全沒聽懂。
“別理你大姐,她瞎說的。”她牽著駱寶珠的手下來,“你年紀小,放多少燈都沒有關係,走,咱們現在就去。”
下人們提著兩盞燈籠在前面,給她們照著路。
只見不遠處裙裾飄飄,好些姑娘們都聚在一起,許是熱鬧,駱寶櫻回頭與駱元珏道:“哥哥呀,你在原地等著,可不能過去了。”
畢竟男女有別。
駱元昭笑道:“好,你們小心些,放完燈就回來。”
至於駱元珏,總是不太說話,立在身側,俊臉如冰,只目光還是看著駱寶棠的,等到她走過去了,才撇過頭。
駱寶珠一路嘰嘰喳喳,伸著手指數河燈,數到後面都糊塗了,四人陸續到得那裡,才發現那些姑娘並不是在放河燈,原是在看熱鬧。
只見人群中,劉瑩披頭散髮,也不知誰起的頭,姑娘們身後的婆子竟抓著河邊的泥往她身上扔,劉府的下人們紛紛護著,然而終究控制不住,劉瑩只得往前逃跑。
夜色裡,她臉上汙濁,黑得好似潭泥。
路過駱寶櫻身邊時,駱寶櫻突地抓住她的手,看著那無顏見人的臉,輕聲道:“劉姑娘,你怎麼了?”
劉瑩,你也終有這一日呢!
☆、第 40 章
最狼狽的時候,被駱寶櫻瞧見,她一雙眸子好像世上最明亮的鏡子,照出自己的臉,劉瑩腦中轟然一聲,終究沒了平日裡的冷靜,哆嗦著甩脫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