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到元茂投過來的視線,她又恰到好處的說,&ldo;當然陛下要是怎麼了,我會心疼的。&rdo;
元茂這才面無表情的挪開眼,坐在那兒。
白悅悅陪著坐了好會,也沒見得元茂說話。他坐在那兒,眼神盯著地面。
她乾脆一塊陪坐,只是把身上被子又裹嚴實了些。
過了好會,元茂轉頭,&ldo;你不問朕出了什麼事?&rdo;
人都好好坐在這兒,還能發脾氣說殺人。不管怎麼看都不像他吃虧。既然沒吃虧還能有閒心思發脾氣,那麼就沒有必要問。
不過這話是不能說的,說了怕不是他馬上就能委屈上。
白悅悅很有心得的說,&ldo;我還不是怕陛下提起來心裡不舒服?既然陛下都不想提,那麼我還提什麼,平白無故的讓陛下心煩。&rdo;
這話聽上去全然都是為他著想,元茂那張緊繃的臉上終於浮現了些許的緩和。
&ldo;朕遇上以前的仇人了。&rdo;
白悅悅聽著這話的語氣,覺著這仇人怕不是上週目的。
&ldo;朕想殺他。這人著實該殺,性情狡黠,對君不忠,但是如今卻沒有什麼可動手的理由。&rdo;
元茂講究一個師出有名,這樣做什麼事才會顯得自己理所應當,留下來的隱患也會少。
白悅悅等了下,見著元茂沒有把話說下去,&ldo;這人……應該也有幾分本事吧?&rdo;
元茂冷笑一聲,算是預設。
白悅悅心裡有點底了,&ldo;既然如此,何必不用用他呢?&rdo;
元茂猛地轉身過來,雙目緊緊盯她,&ldo;這種人外忠內奸,放在朝廷內,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反過來咬朝廷一口。&rdo;
&ldo;那陛下把他殺了?&rdo;
元茂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。
&ldo;聽陛下話裡的意思,不殺他不僅僅是因為眼下沒有正當的罪名,而且還因為他那一身才能,要是真的殺了未免有些可惜。&rdo;
元茂原本垂下的眼又抬起來看她。
白悅悅根本就不怕他這麼看她,要殺早殺了。她才不信元茂真的想要殺一個人,會真的在乎是不是有什麼正當罪名。
之所以不殺,只不過是人在糾結不殺而已。
&ldo;朝廷如今上下看著人多,不過裡頭許多人是靠著自己的姓氏上來的,別說有什麼過人的才幹,能辦事不出什麼差錯,便是已經是莫大的能耐了。&rdo;
求賢若渴四個字,對於元茂來說絕對不是簡簡單單的四個字。
士族用起來,多少還會帶著點兒不順手。尤其他對士族並不信任,知道真出了什麼事,士族會完完全全的拋棄朝廷,另投新主。對於士族而言,重要的是宗族的延續,至於朝廷不過是換一批人而已,對他們來說,完全無關痛癢。
所以他另外扶持起一批人,那些人絕大多數出身寒門。寒門沒有士族那麼大的能耐,朝中也沒有那麼多族人,他們最有利的後盾便是天家。
可有才能的人哪裡有那麼多,就算他有心提拔,也要人有那個才能才行。
元茂一聲不吭,白悅悅知道自己說對了。
&ldo;用他的話,難道不怕他到時候反過來咬一口麼?&rdo;
&ldo;那就殺了?&rdo;
元茂看過去,白悅悅哈哈笑出了聲,&ldo;其實做一個權臣,和只是替朝廷做事這裡頭差別,不過是有沒有能和他分庭抗禮的人,又或者上面有一個能壓制住他們的天子。朝廷上本來就各色各樣的人都有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