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嘉擦了擦眼淚，&ldo;臣告退了。&rdo;
他說罷，起身恭恭敬敬給元茂行大禮之後，再退到外面去。
&ldo;今日怎麼不早來?&rdo;元茂等陳嘉離開，看向帷帳後。
帷帳是幾層薄紗，她的身影在帷帳後隱隱綽綽。
&ldo;要是早點來，看陛下和臣工抱頭痛哭麼?&rdo;
蔥白纖細的玉指從帷帳內探出，垂下的薄紗撩開。
&ldo;陛下對陳嘉這麼花心思。&rdo;
白悅悅的話語裡滿是難以置信，元茂對陳嘉可謂是極其縱容，他對臣下很少疾言厲色，多數的時候都是滿臉的和氣。但既然如此，他對臣下施恩的時候，她就沒有見過幾次。
他那層和顏悅色裡，是天子的高高在上。臣下做事對了，他會讚賞。但是做錯了，他就會罰。
&ldo;因為朕想要他做的事很多，何況他做的這點事，仔細算起來，也不算什麼。&rdo;
他在溫和有禮的表皮之下，是一派上位者的冷漠。
元茂向白悅悅看去，見她正滿臉好奇的打量他，元茂向她招了招手，讓她過來。
白悅悅才過來，元茂拉住她的手。
&ldo;陳嘉這個人，雖然出身卑微，只是個小官家的庶子，但是這人卻心高氣傲。別看他前段日子對你我恭謹有加。可他只是為了自保而已。&rdo;
&ldo;他是有大才的人。這種人說是懷才不遇，可對於陳嘉來說，心高氣傲，想要徹底收服他，還得抓住他的要害和時機。&rdo;
&ldo;那麼陛下以後還會這麼給他恩典麼?&rdo;
元茂搖頭，&ldo;施恩這種事，不可過三。世人都是欺軟怕硬。朝臣們也是如此。朕用他們，是讓他們來輔佐朕治國的，聽朕號令，而不是朕一日到晚給他們收拾殘局。&rdo;
他靠近她，&ldo;記住，事不可過三，過三之後，就算是恩情，到了他們的眼裡便是成了天家的軟弱可欺。&rdo;
&ldo;既然如此，不如外松內緊。&rdo;
白悅悅聽著這話，像是在傳授她什麼道理，&ldo;陛下把我當孩子了?教我怎麼和這些朝臣打交道呢。&rdo;
元茂聽了笑笑，&ldo;前朝和後宮的道理都是一樣的。朕看你對人和善，行事又隨心所欲。差不多都將事務交於長秋卿。怕你被下面人巧言令色給矇蔽了。&rdo;
&ldo;朝臣們還多少要點臉面，講究一個好名聲。你那兒全都是閹人和女官。這些人品行如何難以預料。尤其是黃門，他們只要膽子大起來，什麼事都敢做。&rdo;
&ldo;你對他們不必有什麼好面色可說，該打的打，該罰的罰。施恩多了，他們不得不會記得你的恩情，只會覺得你這個皇后軟弱可欺。&rdo;
元茂頗有苦口婆心，他沒像現在這般去教人什麼，她算是第一個。
她什麼事都不上心，宮廷事務只要下面的人給她做好了，她就繼續樂她的。
時日一長，她也沒有任何改的意思。
元茂睨她，&ldo;朕說的，都記住了沒有?&rdo;
白悅悅連連點頭，一副虛心聽講的模樣。過了小半會，她輕聲道，&ldo;剛剛陛下說那話的樣子。好像阿爺在教家裡的小娘子呢。&rdo;
她這話出來，元茂差點一口氣沒上來。
他心下生出濃厚的警惕，不知道她能說出什麼驚天動地的話來。
&ldo;朕只是……&rdo;
他話還沒說完，白悅悅就坐了過來，她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