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使活下來了,陳嘉在家裡的日子也從未好過,和生母相依為命。
他年紀輕輕就帶著生母出來了,靠耕作來養活生母。他生母重病,一個田舍郎沒有辦法尋得良醫,只能去求生父。但是生父一家不但沒有伸以援手,反而把他打了一頓趕出來,生母也撒手人寰。
生母的病逝是陳嘉的心病。日後他成了權臣的左右臂,哪怕狠狠將生父一家趕盡殺絕報仇。但每逢提起此事,依然還是痛哭不止。
既然出手,那就不能落空。
陳嘉的臉色微變,他佇立小會,&ldo;貴客進來吧。&rdo;
元茂揚唇一笑,和白悅悅一道進門。
院落很窮酸,但是出乎意料的乾淨。
元茂讓中常侍把幾包藥送到陳嘉的手裡,&ldo;過幾日我再讓大夫親自過來看看,畢竟一人一方,對症下藥才是最好的。&rdo;
陳嘉有些遲疑,但還是將中常侍遞來的藥接過。
元茂讓他先去煎藥,畢竟病人要緊。自己和白悅悅坐著。
堂屋的門洞開,白悅悅自己扯了點草,站在堂屋外餵雞。
元茂看見不禁莞爾。
過了小會,陳嘉那邊把藥給餵完之後趕過來。
&ldo;寒舍簡陋,貴客還請不要嫌棄。&rdo;陳嘉說罷,拿了兩碗梨湯過來。
水是隨便打的井水,恐怕士族子弟喝不慣,只能把梨子煮了來待客。
元茂搖手錶示自己並不在意,那邊白悅悅過來,她拿了梨湯很豪爽的喝完。
意猶未盡的誇讚,&ldo;果然還是山裡生的東西好,靈氣充裕,連梨子都好。&rdo;
陳嘉聽後,原本的緊張也有所緩和。
士族子弟嬌生慣養,這些山貨他都覺得他們看都不會看。
&ldo;娘子喜歡就好。&rdo;陳嘉道。
元茂也放下碗,&ldo;的確是好味道。&rdo;
兩碗梨湯,加上送來的那幾包救命的藥,讓陳嘉沒了一開始的漫不經心。對元茂和白悅悅也頗為禮遇。
元茂看陳嘉,&ldo;我這次前來,是聽說陳郎君有不世之材。所以特意前來。&rdo;
陳嘉聽了忍不住發笑,&ldo;郎君該不是被那個混帳給騙了吧,我最多就是偶爾在閒的時候,做個小吏罷了。&rdo;
元茂也不發怒,他見過各種自視甚高計程車族子弟。各種各樣的人,想要在他面前贏得官位,總會擺出各種各樣的高人姿態。
說實話死後看到的那些事,也不一定全是壞事。
至少他知道真才實幹和出身的關係不是很大。那些士族子弟,姿態好看,可是真的遇上事了,不是另推新帝,就是留在原地和牛羊一樣滿手無力的被人屠戮。
&ldo;郎君嚴重了。&rdo;元茂笑道,他轉而說起了當地的幾件事。又談到了縣內的幾個案子,請問陳嘉如果他是主官,要如何處置。
陳嘉聽後沉默稍許,&ldo;恐怕也是差不多。縣官之下的人也都是本地人,家族就算比不上大族,那也是族人甚多。上面那更是士族。說起來,除非有人在後撐腰。恐怕什麼也做不了。&rdo;
這回答讓聽多了長篇大論的元茂詫異。實際得讓他都有些回不了神。
陳嘉聽到屋子裡的咳嗽,連忙站起來,滿臉的歉意,&ldo;我阿孃又咳了,必須去照顧。恐怕不能繼續招待郎君和娘子了。&rdo;
元茂說無妨,&ldo;下次我會讓大夫親自過來看看。&rdo;
回到刺史府已經是夜裡了,白悅悅沐浴之後,聽漁陽王送來的歌姬唱歌。
歌姬是吳人,吳語綿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