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可惜,中常侍只敢在心裡繞幾句,不敢說出來的。
&ldo;殿下說,知道了。&rdo;
元茂蹙眉,&ldo;知道了?除了這個之外呢?&rdo;
&ldo;除此之外,沒有了。&rdo;
&ldo;沒有了?&rdo;元茂的聲量稍稍提高,中常侍一下低頭。避開天子略帶點慍怒的注視。
&ldo;皇后這幾日有請見沒有。&rdo;
中常侍心裡越發的顫抖了,&ldo;殿下這幾日並沒有過來,除卻去華林園以及長秋殿之外,並沒有……&rdo;
中常侍感覺到他沉下來的神色,聲量低了下來,不敢說了。
何必呢,中常侍心裡感嘆無限。邁開腿去見見不就好了。
中常侍到了如今,算是摸清楚了天子和皇后之間,天子發怒的時候是真的發怒,可是和平常對著其他人又有不一樣。對著其他人發怒,那說不定是真的要動手。和皇后一頓吵完了,氣頭過了也就清醒下來了。
元茂靠在那裡,他整個人重重的壓在隱囊上。
他不想看到她,那場爭吵可謂是他這兩輩子來頭回儀態全無,但是他又想見她。聽她說說話,聽她哄哄自己。
然而她竟然只是稍稍遇到了挫折,馬上就偃旗息鼓,並且沒有再嘗試的意思。
元茂心情著實複雜的很。
他手臂撐在憑几上,整個人都借著這股力道起來。
&ldo;陛下?&rdo;
元茂看向殿外,&ldo;今日天氣不錯,朕累了,出去走走,正好舒展筋骨。&rdo;
中常侍才從外面回來,今日沒得陽光,頭上的天都顯得有幾分陰沉。也不知什麼時候來場雨。
這天氣和好怕不是扯不上什麼關係。
但是中常侍很有眼色的道是。就要準備人準備儀仗。才要去,就被元茂一手攔了下來,&ldo;不必那麼大的陣仗,左右不過是在宮裡走走。&rdo;
中常侍抬頭的時候,元茂已經出去了。
他出門,腳往福德殿去。但是生生忍住了。腳換了另外一個方向,太華殿作為天子寢宮,佔地廣袤,一圈下來可以走個把時辰。
他沿著太華殿四周轉了一個圈,風裡吹來了些許歡聲笑語。
宮裡不準喧譁,那聲音在空中便格外的明顯。
元茂示意身後跟著的中官不必跟著他,他自己單獨過去。見到了一群宮人在放紙鳶,三三兩兩相聚在一塊。
紙鳶這個東西,可做傳遞訊息的工具使用。宮人們是不可無故放這個東西的。除非背後有人撐腰。
他注視那些宮人,很快就在宮人裡見到了白悅悅。
她今日著鵝黃的廣袖上襦,腰間用翠色的絲絛勒的腰肢纖細。髮髻雖然是貴婦中常見的大手髻,卻只在上面簪了點新採摘的鮮花。
眉間隨便點了一枚金雙鳳鳥花鈿,以向人彰顯她的身份。
但是她蹦蹦跳跳的,也不拘束什麼,一手拉了線就跑。她裙擺都飛起來,線上牽著的紙鳶飛上了天。她仰頭看著,手裡慢慢的放線,讓紙鳶順著風飛的更高。
她臉上眼裡全都有光,元茂佇立在不遠處看著,從她身上沒有看出半點困惑擔憂。不但沒有,反而渾身上下洋溢著年少青春女子獨有的活力。
哪怕是和他大吵一架,連著好幾日沒有見上一面。也不見她有一絲一毫的怨懟。
越發的襯託得他如同一個深閨怨婦,等著負心人過來向他認錯。
她若是有怨懟,那倒是不像是她。他從未見過她因為什麼事傷心困苦過。但她這般逍遙自在,倒是顯得他之前簡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