臥榻上的人面色潮紅,手臂已經放在一旁,袖子微微扯開露出腕子診脈。
&ldo;陛下!&rdo;即使還是帶著些許少年的青澀,但是那張面容虞寧還是記得的。
她十六歲入宮,封后大典當夜她見到的那張面容是她窮盡一生都沒有忘記。是日日夜夜青燈古佛裡唯一的慰藉。已經入了心沁了骨,想要忘記,那根本不可能了。
內里正在給元茂診脈的僧人被突然這一句給驚到了,哎呀一聲,也顧不得繼續診脈,只是滿臉驚惶看著周圍人。
長樂王面色一變,他手掌按在僧人的肩膀上,&ldo;還請繼續診治。&rdo;
隨即他臉轉向外,眸光鋒利看向闖進來的那幾人,&ldo;誰讓你們進來的?&rdo;
他的話語伴隨深厚的威壓批頭蓋臉壓在身上。
婢女們嚇得跪在地上不敢抬頭。
長樂王抬首看向外面站著的兩女,白悅悅嘆了口氣,&ldo;我攔不住。&rdo;
婉寧扶著門好歹讓自己站住了,她方才也聽到了虞寧那一聲,去看床榻上,的確是天子。她在宮裡見過天子的次數屈指可數,但出宮前那段見過天子一次,知道天子的長相。
她這下腿腳一軟,直接跌坐在地。
這下可完了!
那邊虞寧跌跌撞撞的就要進去,&ldo;陛下,陛下!&rdo;
婉寧見狀恨不得把人給抓回來,她在宮裡長大,知道宮裡的貴人有很多事是不能讓人知道的,尤其是御體是否安康。
她恨死了虞寧,好端端的讓婢女告訴她,說三娘和外男私會做醜事。結果到了地方看見天子發了病,好端端的沒事沾了一身的麻煩。
屋子裡的幾個男人不好和女子有個什麼接觸,竟然沒有攔住她,叫她撲到了床榻前。
&ldo;陛下,陛下……&rdo;虞寧哭聲嗚咽,將前生所有的委屈全數在此刻發洩出來。
高冶束手在一旁看著,這不是他家的女子,他一個外人根本沒法管。
&ldo;你先出去,&rdo;長樂王被這聲音弄得很不耐煩,&ldo;若是不出去,我親自提你出去,到那時候恐怕場面就不好看了。&rdo;
白悅悅進來,見到僧人滿頭的冷汗,她滿肚子奇怪,但頗為同情的看了一眼臥榻上的元茂。
這麼吵鬧成一片,連看病的都沒辦法好好看病,就算只有一分病,恐怕也要變成六分病了。
&ldo;四娘我們出去吧,你這麼吵,沒辦法診病的。&rdo;
&ldo;我不走。&rdo;虞寧咬住唇,她斜睨了白悅悅一眼,眼裡全是快要按壓不住的,積攢了一輩子的怨恨怒火。
白悅悅也覺察到她那一眼裡不對,心裡冒出古怪。
&ldo;我就坐在這裡,這裡也需要人伺候。&rdo;虞寧看到她面上的神情,連忙道。
幾個人全都看向了長樂王,長樂王點頭說了一句好,然後抬手點了點那幾個婢女,&ldo;這幾個婢子到外面去。&rdo;
婉寧不敢久留,哪怕長樂王沒點到她,也跑出去了。
長樂王拍在高冶肩膀上,低語了幾句,高冶面露遲疑,長樂王拍了拍他的肩膀,&ldo;去吧,陛下的病情哪是能輕易洩露出去的。&rdo;
天子這病來的突然,而且又激烈。若是讓人知道,又要引起一陣的麻煩。
尤其是朝堂,此刻的朝堂形勢已經夠複雜了,如果天子的事被放出去,又不知道會有多少波瀾。
高冶點頭道了一聲是,出去將之前那幾個婢女處理掉。白二孃是後族,不可以動,但親眼看過,恐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