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風涼涼,靠在他懷裡,男人的手一隻輕攔著她的腰,一隻搭在她披著西裝外套的背上,木質檀香味緊緊包裹著她,酥麻著她的神經。
突如其來的親密動作讓人很不自在,她脊背僵直,心跳在悄然間加速跳動。
他的懷抱是溫暖的,被冷雨澆透發寒的身體一時間有了熱度,尤其是臉蛋,滲出一抹被燒開的緋紅。
“這樣,夠近了嗎?”
男人燙人的唇附在她的耳畔,像是無意像是故意輕輕擦過她敏感的面板,又蘇又麻的。他的嗓音低啞動聽,像深夜裡奏彈起的鋼琴低音,步步蠱惑著人,有那麼一瞬間,耿思硯大腦一片空白,想不計後果地陷入了這片溫柔鄉中。
然而那份時刻提著的理智感迅速回歸。
他和她,那麼近,卻又那麼遠。
在那樣的家庭環境中生活了七八年,不停被否定,被忽視,她不可能一點自卑都沒有,尤其是在光芒耀眼的顧硯知面前,他坦坦蕩蕩地站在光亮處,她本就站在暗處的光芒被襯得更加渺淡。
她咬了咬唇,手掌撐在男人的胸膛處,身體往後與之拉開距離。
長睫垂落:“顧硯知,我們回去吧。”
顧硯知臉色深沉,看出她退縮了,逃避了。
這一刻,他並沒想她就這樣走了,攥住她即將起身的手腕。
將她陷入黑洞裡的深夜扯出,扯到他眼裡眼裡的光亮處。
“再聊聊。”
亭子外,雨小了,來得迅猛,氣勢降得也快。
“顧硯知,你知道我心情為什麼不好嗎?”
“我想聽聽。”
她望了眼亭子外毛毛雨絲,嗓音像沿著亭子沿邊落下的那一滴水珠:“就算餐桌上李金怡說的一樣,那些都是事實。”
“她針對我,是因為她覺得我本該在出生的時候就要倒黴的人,但因為醫院的失誤,她替我過了十二年倒黴日子,承受了童年的陰影。所以,我欠她的。”
“有時候我也覺得她說的是對的,十二歲以前在李家生活的日子是最美好的記憶。”
顧硯知注意到,當她提到與耿家相關時,眼裡的光是熄滅的,而又提到李家的時候,那抹光亮才燃起來,有了光亮。
攥著女人手腕的手,默默往下移,覆蓋住她的掌心。
耿思硯眼睫微顫,透過亭子裡微弱的光線去看他。
“你也說了,那是醫院的失誤,怎麼是你的錯?”
“可我不知道如何還她失去的十二年。”
“所以,她欺負你你也不知反抗是嗎?”
“我欠她的。”她垂著眸,語氣中夾著明顯的低落。
這時,有道聲音堅定地告訴她:“你不欠任何人,那是她的命。”
“命這種東西,你不信也不行,出生你無法決定,但出生後的命運你可以自己去改寫,你的人生觀價值觀不是出生賦予的而是後天形成的。”他侃侃而談:
“就比如,哪怕你沒有被抱錯,一開始就生活在耿家,你也不會過成她那樣,你會努力爬出那一片泥濘的沼澤之地,哪怕你累了,爬不動了,我也會把你拽出來。”
耿思硯垂落的長睫顫抖地抬起,望著他:“可你並不是你命裡的定數。”
“你錯了,遇見我也是你的命,你是天生就命好的人。無論我們是什麼關係,是朋友,合作伙伴,還是別的,我都不會對你放任不管,你知道嗎?”
別的……
說到這時,他頓了一下,眼神格外深情。
那一刻,耿思硯的心尖不覺顫了一下。
她並沒有讓自己的身體鬆懈下來,他握著的那隻手依舊神經緊繃著。
這一路走來,她經歷過很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