衛嚇得跟斑鳩一樣,擁擠在一起,舉起手大喊:“不要殺我等!不要殺我等!”
馬日磾第一次知道涼州之人何等的勇武,完全不把他這個天子使者看在眼裡。
這些武夫一時間讓他想起了董卓的西涼部隊,一樣的桀驁不馴,嗜血成狂。
院子裡的朱超等人忌憚蔡邕,不敢過分逼迫,只能把兩人圍到牆角。
縣衙外的則沒有了那麼多的顧慮,殺了一人後,紛紛拔刀在手,組成基本的陣列,朝著聚攏成團,靠在縣衙牆壁前的使者隨從圍了過去。
對於他們投降的聲音充耳不聞,步伐堅定,眼神滲人。
馬日磾的隨從有不少人都嚇尿了,這些人哪裡見過殺人前列陣前進的。死亡很快,可這種整齊劃一的佇列,讓他們心生恐懼。
“朱校尉,讓伯喈公領著馬日磾出來。看看他的隨從……”
傅幹仍是站在臺階上,沒有任何動作。
得到傅乾的命令,朱超領著眾多軍官散開。露出一條通道,指向門口。
傅幹挑挑眉毛,望著門口散亂的人頭,不滿的對著外面喊:“把人頭擺整齊些,讓馬使者瞧瞧我等涼州武人的憤怒……”
朱超從院子裡出去,抬腳踢在一個軍官屁股上,大聲喝罵:“你們乾的是什麼玩意,人頭是這樣擺的嗎?這麼亂,是讓誰看的?怎麼回事,怎麼還有兩個活人,全殺了。天子都被他們這些禍害了,殺他們一人便宜他們了。”
“校尉罵的對,快,你他娘怎麼當的屯長。下手怎麼那麼不利索。快,擺好,給偽帝的使者瞧瞧。”
馬日磾心理防線快要崩潰了,嘴裡一口血噴了出去,冷冷的看著傅幹。
推開蔡邕,恨聲說:“你怎麼這般好殺,他們沒有任何過錯,為何要如此羞辱他們?”
蔡邕知道此事再難以收場,想跟著罵幾句傅幹殘忍,可話到了嘴邊,實在說不出口。
傅幹靜靜的看著馬日磾,然後笑了:“心痛了,是吧。可天子剛即位不到三個月,沒犯任何過錯,爾等便任由董賊行大逆不道之事,那時你的心痛嗎?”
馬日磾胸口上下起伏,怒目而視:“不管誰是天子,都是先帝血脈,事已至此,難道還能時間倒流不成?”
“時間不能倒流,但錯誤需要彌補。”傅幹手指著那些被殺死的隨從,“他們本來早就該死了,在天子被脅迫退位那一刻,身為天子身邊郎官,沒有捨身殉國,他們應該夾著尾巴在雒陽混日子,誰給他們的勇氣走出雒陽,來到這千里之外的涼州,頤指氣使。還有你,身為九卿三公,貪生怕死,曲意奉承,還有何面目活在這天地間,要是我,既然沒有膽量與董賊對峙公堂,那早早找個無人的地方隱居,哪敢出來丟人現眼!”
“你你你……”
“我什麼我,來看看,這是什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