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幹開門見山:“你在官家冶煉坊待過,官家的冶鐵你學會了嗎?”
提到技術問題,大漢的臉上滿是自豪的神色,還沒說話,一個小夥子走了過來,驕傲的說:“俺阿翁當時是冶鐵坊裡最好的工人,沒有人能比俺阿翁手藝更好。”
“大人說話,小孩子插什麼嘴,回去敲鐵去。”
雖說是訓斥,但是語氣中夾雜著自豪。
那個小夥子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,回到原來的位置上,繼續有氣無力的敲著。
大漢看不過去,大聲喊:“阿新,你早上吃的飯,用點力氣。你看你哥,多聽話。今天要是不敲成,你別睡了。”
傅幹心想:“這人要真是熟練冶鐵工,也算是撿到寶了。讓我提問他幾個問題,看他怎麼回答。”
擺正姿勢,傅乾笑著說:“先生還是高才。在下有一些問題,希望先生能解答。第一,在官坊裡是把鐵煉成鐵水嗎?”
大漢不假思索的說:“那是當然了。先用防火泥與防火磚砌個橢圓形的高牆。上面留口,放鐵料與石灰石。下面墊放火泥,防止融化的鐵水燒穿地盤,釀成事故。”
滿是溝壑的臉上全部是幸福的回憶之色,連帶著手勢比劃著,彷彿再一次處於鐵坊中。
“那鐵水怎麼處理?”
傅幹微微皺眉。
“用專門燒製的物件組成管道,流出來。”
“那先生可會搭建這種高爐?”
“怎麼不會,只要材料齊全,不出三日,俺就能搭建出來。”
“那鼓風裝置用的是什麼?”
“槖龠。有人工推得,還有用水車帶動的。”
傅幹知道此人是個鍊鐵能手,錯過這村就沒有這店了。
於是深吸一口氣說:“在下想請先生幫忙建一個鍊鐵坊,不知道先生可願意答應?”
大漢大吃一驚,連連擺手:“公子開玩笑。私人鍊鐵是殺頭的罪過。俺不敢參與。”
傅乾笑著說:“先別急著拒絕。容在下說完。我造鐵坊,並非是私人造的。”
“公子器宇軒昂,一看就是官宦人家。”
大漢豎起大拇指誇讚。
“就是,就是。公子出手闊綽,肯定是豪門子弟。”婦人也慢慢挪了過來,豎著耳朵聽幾人談話,順便誇讚起傅幹來。
“你個臭婆娘,咋又出來了,快回去,今天的活,還多著呢。”
大漢再次把婦人趕走。臉上露出為難神色:“公子,你身份尊貴。為何要關注這種小事?”
傅幹正色說:“鍊鐵可算不得小事。它關係到整個天下的大大小小的事。小的農具,大到征伐。豈能等閒視之。你想想,要是生產出了足夠的鐵,是不是每家每戶都可以買到便宜的農具,這樣便可以開墾更多的土地。有了足夠的鐵,再煉成堅硬的綱,是不是可以造更多的鎧甲與武器。那樣還怕周圍的四夷嗎?”
大漢一臉迷茫,這種宏大敘事,他聽的有點迷糊。而且他也不想關注。
知道對牛彈琴了,傅乾笑著說:“先生,你給我一句話,願意不願意幫我建個鍊鐵坊?”
“不願意。”
回答的斬釘截鐵,讓傅幹準備好的話,都噎了回去。
“為什麼?”
傅幹表情還算穩定,可旁邊的馬超卻是有點收不住了,表情逐漸猙獰起來。
大漢連忙解釋:“公子,俺當時離開鐵坊時,曾經在官寺裡留下了畫押,承諾不再參與鍊鐵的事了。要是俺敢參與鍊鐵的事,官寺會派求盜上門抓俺的。”
對這個說法傅幹還算滿意,不過對於他為何會離開鐵坊,傅幹有點好奇。
“看你年歲也不大,為何會捨棄了鍊鐵的職務,選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