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/dt>
“不過幼時情分在,她主動賠禮道歉,我們便又和好如初。直到後來我撞見一件事,便漸漸不與她來往了。”
姜聞音:“什麼事?”
“是與三夫人瘋癲有關的事。”玉夫人猶豫片刻,望了眼自己的女兒,低聲說道:“松蘿婆母生辰那日,我自郾城趕來祝壽,過後去宣家拜訪她,卻不想撞見她正在讓人給三夫人灌藥和扎針。”
“那麼長的銀針,她笑吟吟地拿起來,直挺挺地自三夫人的頭頂扎進去,看得我心生寒意,便與她斷了來往。”
姜聞音剛還想問,是不是拿繡花針扎人,結果還是自己太年輕,用銀針從人頭頂扎進去,這不出人命也會瘋。
那三老爺女兒的瘋病,估計也宣夫人所為。
只是不知,和二老爺的嫡子雙腿殘疾,與嫡女走失一事是不是有關。
玉夫人慚愧道:“幼時情誼,再加上松蘿已經嫁入宣家,我便將此事壓在心底,不曾告訴過旁人。”
世家間的齷齪事,很少有人摻和,玉夫人這是想明哲保身,所以裝聾作啞。
姜聞音不贊同,但也不可能指指點點。
玉夫人的幼女閨名松蘿,取自曹組的詩:松竹翠蘿寒,遲日江山暮。
與母親相比,更為溫順嫻靜。
母親跟姜聞音說話時,她一直安靜地坐在一旁傾聽,從頭至尾並無不耐煩。
直到自母親口中聽說三夫人的事,才流露出一絲震驚,險些將手中茶碗打翻。
“母親,我怎麼從未聽你提起過……”
玉夫人看了女兒一眼,沒有說話。
這種事情,她知道也是徒增煩惱。
宣夫人是她夫君堂嬸,平日裡免不得要打交道,她有心思淺藏不住事,很容易會被看出來,到時反而會將自身陷入險境。
姜聞音問:“那夫人今日為何突然說給我們聽?”
玉夫人低頭道:“這是公子的意思。”
神光行事還是太過乖戾囂張,公子眼下只是真龍潛淵,怎會再容得下宣家?
與其等公子出手,還不如讓小姜姑娘來處置,女子到底是比男子心慈手軟些。
姜聞音頷首,又問玉夫人可還有其他要說的,玉夫人沒答話,反倒是她女兒玉松蘿鼓起勇氣開口:“妾身今日隨母親來,是想與您說,若您有吩咐可儘管吩咐我們。”
這是夫君與父親商議後的意思,宣夫人這兩年行事越發激進,尤其是青州大亂後,只差在青州直接當土皇帝。
若是青州無主還好,可前面那個中天王,還有後面這位趙公子,一個比一個不好惹,再任由她這樣行事,只怕宣家會遭大難。
姜聞音柳眉微挑,收下她的示好,“玉夫人說,你夫家管的是宣家糧鋪?”
玉松蘿點頭,“姑娘您放心,即便堂嬸不願賣糧食,我們也能想辦法。”
宣家早在戰亂起時,便大量屯糧,如今青州大半糧食都在宣家。
玉松蘿夫君一家即便想辦法能弄到糧食,可此事她跟趙衡的態度一樣,宣家這個隱患必須根除。
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眠?
明年春趙衡就要帶兵南下,一口氣攻進長安,若不能解決宣家,就會腹背受敵。
但姜聞音也沒拒絕玉松蘿夫家的示好,她屈指在桌上輕敲幾下,說:“你們家掌管著宣家糧鋪,那賬本可都有?”
玉松蘿溫聲道:“都有,姑娘要的話妾身明日送一份來。”
送走玉夫人母女後,姜聞音又收到了封請帖,依舊來自於宣家。
這次是宣家三公子長子的滿月宴。
帖子是宣夫人親自寫的,言辭懇切,為上次梅園外的事情向她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