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韋猛將大錘一放,那揹著手的老頭兒露出了臉來。
他的頭髮花白,瞧著上去已經過了花甲,清瘦得像是一杆竹子,給他腳下塞把劍,任誰見了都要喊一句蜀山仙師!
蜀山仙師
那“仙師”繞過了韋猛,朝著段怡走了過來。
他身後的那群黔州軍戰士們,熟練的匍匐在地,繳械投降。
段怡立即翻身下馬,朝著那老者迎了上去,“黎刺史安然無恙,可太好了!”
仙師聞言嘿嘿一笑,露出了一口雪白的牙齒,那牙齒中間的縫上還夾著一根綠綠的青菜葉子。
他忙伸出手來,捂住了自己的嘴,有些猥瑣地說道,“大王安康,黎雲沒得武功,又不會打仗,剛在一旁吃韭菜盒子,年紀大了巴牙齒!叫大王見笑了!”
一旁的崔子更瞧著,神色複雜起來。
這到底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,還是段怡光吸引這樣的“奇葩”人!
感覺天底下所有偽君子,都到他們越國去了。
崔子更想著那朝堂之上,清一色的“棺材板板”臉,頓感微妙。
這仙師黎雲這話一出,倒像是下凡的時候掉進了豬圈裡,那縹緲仙氣瞬間變成了沖天妖氣。
段怡衝著韋猛點了點頭,韋猛乖巧的領著眾將士進了黔州城去清點戰俘。
“黎刺史此番當論頭功!”
段怡安排好了事宜,朝著那黎雲豎起了大拇指。
黎雲一聽,笑得臉上的褶子都開了花,“這不算什麼!大王信任我,叫我來這黔州當刺史。我一來便發現這黔中變了天,伍遂那個鬼崽子發了顛,不曉得自己幾斤幾兩,竟是還敢造反。”
“這我沒得武功,只好搖身一變做了那伍遂的狗頭軍師,給他出了這三板斧的好主意。虧得大王信任我,我黎雲也沒有辜負大王重託。”
黎雲說得雲淡風輕,但內心其實已經是波濤洶湧。
他年事已高,從前在大周朝之時,便同相公段文昌不和睦,在小巷子裡瞧見了,都恨不得摸到人家背後,套個麻袋打上幾悶棍的那種關係。
周天子信任段文昌,他瞧不管朝中烏煙瘴氣的樣子,便告老還鄉回了故鄉荊楚之地。
本以為一生就這麼過去了,可天下風雲突變改朝換代了。
他本不想出山,可架不住韓河池用了激將法,他沒有穩住,等到了襄陽城的時候,後悔已經來不及了。
這段怡於他人而言是明主,可於他而言呢,那是段文昌的親孫女,有點世仇在身上的。
他想著打不過還不能離遠點麼?自請來了黔州做刺史,不料大王將降大官於斯人也,必先讓他被叛賊蹂躪一番,他一來黔州便遇到伍遂兵變。
黎雲大喊晦氣,立馬將那任命書藏了,裝作名士來投成了伍遂的座上賓,一個新鮮出爐的細作。
以己度人,他心中覺得段怡怕不是要對他起疑心。
可今日這場大戰,他看得真切,段怡對他的每一個字都信得真切,完全按照他提前送出去的軍情,做出了一一的應對。
她信任他,即便是他從前是她祖父段文昌的政敵。
黎雲想著,抬頭看向了段怡,她的笑臉一下子撞入了眼簾。
黎雲也跟著舒心的笑了起來。
“若非黎刺史機警,我們也不會對著伍遂瞭如指掌。話不多講,你那韭菜盒子還有沒得?”
段怡眨了眨眼睛,又吸了吸鼻子,好似要將韭菜盒子的香味吸進鼻子裡去似的。
她為何知曉段靜沒有撒?;為何一早就知曉林帆的薦書是假的,叫歐陽濟盯緊了他?為何知曉高義同段靜生了情愫,是她的命中貴人……
又為何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