堤,整個人都被衝得四分五裂的。
先前將他們打得落花流水的段家軍三人,如今擼著袖子,拿著筷子死死的盯著鍋子,一旦有肉熟了,那齊刷刷的筷子便戳了下去,在鍋子裡打起架來。
“先生,你一點力氣都沒有出!還吃這麼多肉!”段怡筷子一伸,眼疾手快地夾準了一塊肉。
“就是,祈郎中你還是個郎中呢,不知道過午不食,大半夜的還吃這麼多肉!”
蘇筠落了空,叫橫插過來的祈郎中搶了肉去,頓時不滿的嚷嚷起來。
祈郎中嘿嘿一笑,塞進了嘴中,“老夫吃肉的時候,你還沒喝奶呢!我怎麼沒有出力?老人家陪著你們熬夜,不是出力?”
“先生你這臉皮日漸增厚!我覺得一般的棺材都裝不下你了,得給你造兩層樓!”
段怡聽著,頓時無語,什麼叫做熬夜就是出力,你咋不說你用大鼻孔呼吸了也是出了力!
祈郎中一聽,一臉驚喜,“孝順徒兒!我要好木頭,金絲楠木最好!”
段怡快很準的又夾了一塊肉,抬手一指,“我瞧那梅樹不錯,打今兒個起,就賜名金絲楠木了。”
祈郎中聽到這話,被嗆了一下,猛的咳嗽了起來。
程穹笑眯眯地遞給了祈郎中一杯水,扭頭看向了韓姜,“指鹿為馬,可親眼觀過?”
韓姜握著杯子的手在抖,他為何要來,他就應該回去,給家中二十四個子侄發壓歲錢去。
段怡聽著他的話,耳朵一動,看了過來,“程穹今日倒是歡喜……”
她說著,學著程穹一貫斯文人的模樣,激動的說道,“斯文掃地,斯文掃地!”
程穹給段怡也倒了一杯茶水,“主公若是日日如此上進,天天攻城略地。別說用斯文來掃地了,便是用斯文踏腳,那程穹也心中歡喜。”
只要不當土匪,他身上每一個毛孔,都是舒坦的!
程穹說完,自己都愣住了。
他雖然跟著段怡,卻一直跟著蘇筠還有老賈他們,喚她段三,心情好的時候喚上一句段將軍,若是急眼了,更是直呼段怡。
可今時今日,竟是被那李鳶帶著,一句主公出了口。
程穹看著正在搶肉吃的段怡,啞然失笑。
他給自己斟滿了酒,又同韓姜碰了碰杯。
韓姜看了看著桌上每個人的臉,端起了酒杯一飲而盡。
他吸了吸鼻子,拿起桌上的筷子,認真的吃起菜來。
段怡瞧著,勾了勾嘴角,“韓姜,吃了我的肉,喝了我的酒,日後便是我的人了。”
韓姜身子一僵,含在嘴裡的肉,那是嚥下去也不是,吐出來也不是。
他面無表情的抬起頭來,有些含混不清的說道:“明日我會拿著名冊,去召集舊部。”
段怡點了點頭,看向了吃得歡快的祈郎中,“先生,你不是說晏師伯那是小兒本事,你勝過他良多麼?明日就看你是不是吹牛的了!”
祈郎中瞥了一眼蘇筠同韋猛,輕鬆的點了點頭。
他是郎中,沒有人比他更懂什麼叫做人傳人了!
段怡收了筷子,放眼看去,外頭的天已經亮了。
她初來之時,可以說是孑然一身,如今不光有了這竟陵城,還有了一團桌的人。
坐在凡遙身旁的珍娘,見她落了筷子,站了起身,遞給了她一盞紅棗枸杞茶,又默不作聲的坐了回去。
韓大善人
年初一,辭舊迎新。
竟陵城的百姓出門放爆竹的時候,瞧著那街上貼著段字的巡城軍馬,真切得懂了這四個字。
段怡蹲在那市集前,伸出手指頭,撥了撥木盆裡遊著的黑魚。
“老丈怎地年初一,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