史,這李鳶可是他兒子?”
那偏將認真的搖了搖頭,“不用問,即便他是李刺史的兒子又如何?刺史乃是朝廷命官,張顏殺了李刺史,做這竟陵之主,並不名正言順,某等並不信服。”
“刺史不能世襲,李刺史死了,李刺史的兒子成為竟陵之主,亦不足以令人信服。”
段怡笑了笑,並沒有放在心上,“不服?那就打到你服!”
她說著,將長槍當做棍用,朝著那偏將的腦殼敲去。
偏將神情淡定的舉起了長棍,一把架住了段怡的槍桿。
這小姑娘明明笑著,可他卻感覺泰山壓頂,有千斤軍力壓將過來,這並不是她力氣大,而是她的氣勢太盛,像是能夠排山倒海。
段怡手一鬆,長槍快速的舉起,又一次砸了下去。
偏將胯下的駿馬,再也受不住,嘶鳴一聲,前蹄一軟,跪了下去。
偏將額頭上汗津津的,卻是又一次架住了段怡的長槍。
他的手臂上頭青筋畢露,虎口已經被震出血來,整個人已經是搖搖欲墜,卻依舊是神情淡然。
段怡頗為意外,“汝名誰?”
偏將聲音帶著顫,“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,沔陽韓姜。”
“韓姜你可服氣?如今亂世,誰打得贏,誰就是大王。”
她說著,抬槍的速度更快了一些,第三次重重地砸了下來。
那韓姜閃避不及,只得再一次雙手舉起了木棍,朝著段怡的長槍迎去,那木棍便是再結實,也不過是一根木頭棍子,哪裡遭得住段怡那大鐵槍帶著內勁的第三擊?
幾乎相接的一瞬間,那棍子發出了清脆的聲音,啪的一下斷成了兩截。
韓姜腿一軟,眼瞅著就要雙膝跪下去,在接觸到地之前的一瞬間,他硬生生的改變了方向,變跪為趴,整個人撲倒在地。
他只覺得腦袋後頭一陣勁風襲來,那長槍距離他的後腦勺一個拇指距離時,風停了。
“如今你可服?我一槍下去,你腦袋就能開花了。”
韓姜趴在馬身上,吃了一嘴毛,卻是認真道,“不服。官不能向匪臣服。”
段怡挑了挑眉,收了長槍,“有骨氣。”
她說著,看向了那群竟陵軍,“投降不殺。事到如今,你們為誰而戰?是打算跟著韓姜一起,去陰曹地府找張顏要軍餉麼?做陰兵麼?”
“你們是打算,要將除夕變成自己的忌日麼?援軍不會來了,鬧了這麼大動靜,該來的早就來了。我們不殺戰俘,也不會動平民百姓一根手指頭。”
“張顏不仁,殘殺義兄李刺史,人人得而誅之。如今天下大亂,京城自顧不暇,命都活不了了,又何談官匪?今日這竟陵城,我段怡要定了。”
“而你們,可以選擇今日便死在這裡。亦是可以選擇,跟著我,到更廣闊的地方去。”
段怡的聲音中帶了內勁,巷頭巷尾所有的人,都聽得一清二楚的。
那些竟陵軍將士,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又齊刷刷的看向了趴在地上的韓姜。
韓姜沒有說話,段怡說的話,不論如何,有一句是真的,剩下的竟陵軍不會來了,便是來了,眼前這些跟隨他的兄弟們,亦是早成了一縷亡魂。
戰爭本就是不死不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