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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誰出的主意,叫孟明安領著你們來這地界迎我?還寫了投降書。”段怡突然問道。
那孟明安說話遮掩吞吐,一開始還想掩飾城池被土匪奪走之事,瞧著不像個主意這般正的人。
陳康心頭一震,收起了對於段怡乃是女娘的輕視。
他的腰彎得更低了一些,“使公慧眼,令人驚歎。此計的確非孟明安所出,乃是去求了河池的韓郎君,得了他的指點。”
“韓郎君?”段怡好奇的問道。
“韓郎君名諱是何,我等並不知曉。只知道當地人,都管他叫做韓河池。韓郎君純孝動天,郡中舉孝廉,本有機會做官的,但他卻是拒絕了,在家中一直到親長去世。”
“守孝之後,便在那村中開了一傢俬塾,也不收束脩,給十里八鄉的孩子開蒙。平日裡便同村中老農混在一塊兒,熱心農事。”
“韓河池頗有本事,當初餘墨尚為節度使時,遇到了什麼解決不了的問題,亦是去問韓郎君。此番山賊入了興元府城,論律那孟明安乃是死罪。”
“我等州郡之人,唇亡齒寒,擔心下一個城破的,便是我們。於是便齊齊去問韓河池。”
見段怡聽得頗有興致,陳康鬆了一口氣,說話的語氣也輕快了幾分。
“韓河池叫我們寫了投降書,將實情以告,孟明安覺得丟臉,怕主公覺得我等乃是酒囊飯袋,便想要隱瞞不報。只推說是咱們出城相迎,才叫那山匪有了可乘之機。”
“不想,使公一眼便瞧出來了。”
段怡若有所思,“那韓河池出來之時,可再三強調,叫孟明安實話實說?又可曾言不得透露出他來?”
陳康一愣,搖了搖頭,“倒是沒有說。在下雖然打仗不行,但自問做人無愧於心。若是韓郎君不便,便是使公相詢,也定是不會點名道姓說出他來的。”
段怡聞言,輕笑出聲,她轉過頭,朝著身後的馬車朗聲說道,“先生可曾聽著?那韓河池哪裡是給孟明安指點迷津。他這是自問諸葛孔明,等著咱們三顧茅廬啊!”
段怡說著,不等祈郎中搭話,就朝著那山南西道大軍末尾看了過去,“你說我說得可對,韓郎君?”
陳康不敢置信的順著段怡所看的方向看了過去,果然見到那隊伍後頭,不知道何時,竟是多出了一個穿著布衣短打的男子來,他曬得黑黝黝的,手中握著一把鋤頭。
瞧著同坊間傳聞的奇士差了很多,倒像是一個種地多年的老農。
可他並不老,約莫只有三十來歲的樣子,個子頗高,若是換身打扮,只瞧那背影,怕是也不輸那潘安。可那張臉,卻是生得頗為不美。
他的眼睛十分的狹長,又是個單眼皮,鼻樑塌塌的,嘴唇厚得像是被蜜蜂蟄腫了一般,便是叫媒婆來誇,那也只能勉為其難的誇讚上一句,相貌平平,相貌平平。
要知曉媒婆那種生物,可是能夠把一個雞蛋,都誇成鳳凰蛋的。
“韓郎君!”陳康驚撥出聲!
那韓郎君衝著他點了點頭,又朝著段怡行了大禮。
段怡翻身下馬,同那陳康一併走到了路邊,示意大軍不必停,繼續朝著興元府去。
“韓河池不敢自比孔明,更用不著主公三顧茅廬。良禽擇木而棲,周天子以容貌取士,多疑且附庸風雅,瞧不上農耕之事。可此乃萬民之基。”
“此等國君配不上河池,是以不願入朝為官。”
段怡意味深長的看向了韓河池,“看來我透過了你的考驗,所以你今日毛遂自薦。如今想跟著我段怡的人許多,韓郎君又有何本事,叫我刮目相看?”
韓河池半點不慌,“河池早就聽聞主公大名,同戰爭無關,是關乎農桑水利之事。親長去世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