站在旁邊已經鄙視了一早上的祈郎中,遞了一個荷葉包雞,“你窮慣了,從前也沒有什麼人待你好。別眼皮子淺的被湯圓同米糕騙了。”
“湯圓米糕都是飯,連個素菜都沒有,別說肉了,算是什麼好東西?”
“你跟著師父,夏日吃瓜,冬天吃雞。”
他說著,朝著臺上的聲淚俱下的晏先生翻了個白眼兒,“在上頭唱唸做打一早上了,不知道的還當是趕集看大戲。崔子更又沒有缺胳膊少腿的,再說下去,六月不飛霜,老天爺都不好意思。”
祈郎中罵罵咧咧的,對於晏先生靠著一張三寸不爛之舌,給這烏程軍洗腦,十分的不忿。
段怡瞧著,眼眸一動,將手中的荷葉雞,遞給了韋猛。
韋猛沒有猶疑,接了過來,他開啟那荷葉包,扯下了一隻雞腿,難得的細嚼慢嚥起來。
段怡瞧著,勾了勾嘴角。
自從他們近軍營,就有不少人,悄悄地看了過來。
韋猛身量異於常人,實在是讓人很難忽視。
雖然崔子更在江南道有根基,但他的威望,多半是在玄應軍中。且有了弒父的名頭在,不少人都敬而遠之,這就是為何,晏鏡一大早就要在這裡,整這麼一出大戲,替他正名的原因。
烏程軍雖然投降了,可他們卻並不一定能用。
不然他們去打蘇州,烏程軍到時候反水,同城中的周道遠來個裡應外合,那他們就偷雞不成蝕把米了。
而韋猛同程穹,則是這一支軍隊,真正的統領。
如今他站在段怡身後吃雞,雖然一句話也沒有說,但卻是說句了千萬句話。
段怡注意著崔子更的目光,衝著他點了點頭,對著氣呼呼的祈郎中道,“先生不如隨我去看蘇筠吧,小王爺還沒有好,您若是擱這裡被人氣死了,沒人治他不說,我還得給您現打棺材累得慌。”
祈郎中一聽,氣了個倒仰,他抬起來,戳了戳了段怡的腦門子。
“我啷個不氣?我起得勒麼早,就是看你給旁人做嫁衣。那菩薩廟裡的菩薩,瞧到你咯,都要說上一句:那我同你比不得!比不得!”
段怡瞧他氣出了蜀中方言,哈哈笑了出聲。
這江南東道,本就是崔子更的。
周家四義子
祈郎中見段怡笑,沒好氣的瞪了一眼,瞧見段怡身後跟著韋猛,眼神一閃。
失之東隅收之桑榆,得了程穹同韋猛,也算是不虛此行了。
祈郎中想著,對著段怡說道,“等拿下蘇州,師父有話同你說。”
段怡眼中滿是驚訝,她最近是成了什麼香餑餑麼?一個兩個的,都有話同她說。
“先生若是有遺言,不如寫在紙上。我怕你今兒個說棺材上要雕大蟲,明日便說要畫龍……”
祈郎中聽她不正經,啪的一下,瞧在了她的腦袋上。
他正要開罵,瞧見韋猛看新鮮似的看著,衝著他罵道。
“段怡這腦殼,只有老夫能打,哼”,他說著,拄著柺棍,一瘸一拐的同段怡並排走去。
師徒二人一路鬥嘴,韋猛一言不發的吃雞,很快便回到了那王守的小樓裡。
隔得遠遠地,蘇筠便衝著段怡揮起手來,“段三,段三!”
段怡瞧著,快步上前去,“你傷都沒有好,怎麼不躺著,萬一又崩開了怎麼辦?”
蘇筠咧嘴一笑,拍了拍自己的胸脯,“哪裡就有那麼虛弱,在榻上躺著可是要憋死我了。便叫老賈給我穿了衣衫,出來曬曬太陽。”
“不愧是段三,我躺著就跟著你贏了,進了這湖州城。冬日裡太湖不好玩兒,等到了明年的魚蟹多的時候,咱們再來,鮮美得很。”
“我小時候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