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子更一臉震驚,徹底詞窮。
段怡瞧著他這模樣,笑了出聲。
四人兩前兩後的走著,同人群一道兒,朝外走去。
“你何時習得這個?從前怎麼沒有聽你唱過?”段怡好奇的問道,她自問對蘇筠還算了解,卻也是頭一回瞧見他扮女子聲音。
蘇筠臉一紅,“從家中出來之後,身上錢財被騙了個精光。曾經有個班主,將我當做了小姑娘,教了唱了幾日曲子。”
他說著,撓了撓頭,“都快忘光了。我這算什麼,段三你若是唱小曲兒,便是錦城的 段淑的野望
崔子更抿了抿嘴,看了段怡的手一眼,又看了看那三皇子府的大門,意味深長的嘖嘖了兩聲,然後袍子一甩,大搖大擺的朝著巷子深處去了。
他亦是住在這青雲巷裡,就在那最靠近青雲山腳的地方,一個狹長的宅院,若是給頂上蓋上一方蓋子,過路的仙人,十有八九要以為這是一口大棺材。
“蘇筠,這地上可有石頭?”段怡問道。
蘇筠搖了搖頭,“這青雲巷別說石頭了,便是螞蟻都沒有一隻,紙糊的貴人們怕出門被螞蟻衝撞,受了驚嚇。這些貴人除開你。”
“你要石頭做什麼?不如我上房給你揭片瓦?”
段怡眼皮子跳了跳,那我可真謝謝你。
“要石頭看看,我如今的力氣,夠不夠擊穿一個混人的腦袋瓜”,段怡說著,轉過身來,衝著蘇筠笑了笑,“你快些回去罷,老賈的口水怕不是都流了三千丈了,就等著你帶肉回去呢。”
蘇筠聞言,想起手中還提著食盒,忙不迭的點了點頭。
“我瞧著你進了府,再離開”,蘇筠說著,推了推段怡。
段怡還來不及感動,便又聽他說道,“我怕我前腳走了,你後腳又去打架,不叫我。”
段怡無語的拍了拍他的腦袋,“小孩兒不早睡,小心日後打架,跳起來都夠不著敵人的膝蓋。”
她說完,袖子一甩,回了段府去。
蘇筠看著她的背影,原地一躍,見自己跳得比三皇子府的院牆還高,頓時鬆了一口氣,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,看著段家的大門感嘆道:
“不愧是段三,說話就是別緻。”
段府之中同往常一樣,安靜得很,二門早就落了鎖。
聽到段怡的腳步聲,那守門的婆子立馬掏出鑰匙,開啟了門,待她進去之後,方才又將門給鎖上了。先前她們還攔來著,可眼前這位是個刺頭。
你鎖了門,她能翻牆;你將牆上立了刺,她能上房……久而久之,便沒有人自討其辱了。
段怡心中有事,走得比尋常慢了幾分。
她獨自生活在劍南道的這幾年,的的確確是經常拋頭露面,同關老爺子一起到處搞基建。這種事情,來了本地打聽起來,並非什麼難事。
可是今日聽三皇子的口氣,他竟是早就知曉了。
“她蓋房子我捏泥,誰也不笑話誰……”
段怡想著,皺了皺眉頭。
她自問光明磊落,從未隱瞞任何事情,唯一的秘密,大約就是她並非是原來的段怡。雖然她一直矢口否認自己學了顧家家傳的真槍法,但這種謊言,只要打上一場生死戰,便瞬間戳破了。
可她光明磊落是她的事情,被人監視著一舉一動,還真是令人不悅。
“三妹!”
段怡想著,眼前陡然跳出了一個人來。
她穿著紫色的披風,戴著兜帽,手中提著一盞一抽一抽的燈籠,看上去像個女鬼似的。
還是一個美麗的女鬼。
“哪裡來的孽畜,竟是幻化成我二姐姐的模樣!我們段家大家規矩,小娘子半夜是絕對不會獨自出門遊蕩的,你莫要壞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