劍南軍的糧草燒了,真他孃的瞎了狗眼了!”
誰都知曉,他們中了段怡的奸計了!
什麼子時三刻來攻,什麼錦城大火燒了糧草,都是她故意放給細作聽的假訊息,為的就是讓他們熬到半夜三更,實在是困得不行,躺著入夢之時,夜襲。
三皇子緊了緊身上的披風,血腥味夾雜著火燒糧草的味道,讓他隱隱有些作嘔。
他抿了抿嘴唇,拍馬到了段文昌身邊,“段相,可否離開錦城,回京都去。就算……”
就算他拿不下錦城,也拿不到河山印,更加拿不到那勞什子遺詔,陛下的兒子裡,也只剩下他,是可以入主東宮的了,更何況,他壓根兒就不覺得,做儲君是什麼好事。
段文昌的臉色愈發的陰沉,他強壓住了心中的怒氣,“殿下,開弓沒有回頭箭。”
雖然劍南軍來的人並不多,但是周軍已經兩連敗,越是這樣,就越要大獲全勝,不然的話,屢戰屢敗這四個字,要永遠的把他們釘在恥辱柱上!
他一片雄心壯志,奈何三皇子他不思進取!竟是那扶不起來的劉阿斗!
段文昌想著,不由得想起段思賢來,早知道……他按住了自己荒唐的想法,朝著一旁慌慌張張的大管家瞪去,“發生了何事,你怎麼來了?你不是在莊子上麼?”
知曉段怡拿了河山印之後,他便立即出了城,如今家中女眷,都住在附近的一處莊子上。這老管家是他在京城便用慣了的,忠心耿耿得很。
那老太監著急上火的湊到了他的耳邊,“二姑娘,二姑娘不見了……”
段文昌一愣,不動聲色的看了看四周。
到處亂糟糟的,一大堆人取水救火,嘈雜得不得了。同袍的哭泣聲,傷員的哀嚎聲,還有清點人數的百夫長的怒吼聲,夾雜在一起,幾乎片刻也不得寧靜。
“偷偷去找,若是天亮了還找不回來,便算了。”段文昌壓低了聲音說道。
那老管家一愣,有些猶疑的說道,“相爺,那可是二姑娘……二姑娘生得國色天香,這蜀中多山匪,若是叫人擄了去,怕是要遭大罪的。何不派軍……”
他的話還沒有說完,便是一瑟,瞧著段文昌銳利的眼神,嚇得縮了縮脖子。
“老奴知曉了”,他說著,輕嘆了一口氣,告退了去。
“沒用的東西!”
那廂段文昌氣得肝膽欲裂,這邊段怡同崔子更跑出了殘影。
“有火把朝著這邊追來,周軍並未放棄,應該是我祖父,重整了大軍追了過來了。”
段怡心中微沉,雖然隔的距離頗遠,但的確是能夠看到,有燈火朝著這邊移動過來。
崔子更看了她一眼,輕輕地搖了搖頭,“追不上了。你祖父雖然老奸巨猾,做到了相公之位。可是他並同三皇子,都是頭一回上戰場。再往前去,就到了錦城的範圍之內。”
“他們便是追上了,城牆上的弓箭手,也可以給我們庇護,讓我們安然回城。甚至於城中的劍南軍出城來,反過來給他們包了餃子。”
段怡點了點頭,突然勒住了馬頭,“蘇筠,你們先回城去。我一會兒便來。”
她說著,轉頭朝著一旁的小樹林中奔去,跟在她後頭的崔子更一瞧,給了東平一個眼神,亦是跟了上去。
樹林之中,影影綽綽的。
今夜有云,月光並不亮堂,看上去忽明忽暗的。
段怡放緩了步子,突然之間長槍一指,直接朝著一株老槐樹身後刺去,那樹後之人驚呼一聲,跌坐在了地上。
“是你二姐姐”,崔子更將火把湊近了些,面無表情的說道。
段怡趕忙翻身下馬,將段淑扶了起來,她一把抓住了段淑的肩膀,怒道:“打仗呢!你跑出來作甚?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