躺著吃喝,非得領著弟兄們挑著糞,往你清清白白的頭上澆?”
謝景衣聽著,無比慶幸剛才自己個囫圇吞棗,都不知道吃了些啥,不然的話,非得被吳五虎噁心得吐出來。
這廝絕對是為了關慧知,在公報私仇呢!
劉老夫人臉氣得發青,嘴唇抖了抖。
吳五虎大手一揮,“綁了,都帶走。散開散開,沒有什麼好看的。”
有那膽子大的,插嘴問上了一句,“小將軍,劉家犯了什麼大錯,為何抓人?”
吳五虎搖了搖頭,“這個不歸軍爺管。軍爺只管奉命行事,犯了什麼錯,自有御史來罵,刑部來審。統統帶走,把門給老子封好了!你們兩個擱這兒守著,雀兒都不能進一隻。”
“奉勸看熱鬧的諸位,劉家攤上大事了,夜裡莫要來探頭探腦的,到時候吃了刀,別怪軍爺沒有提醒你們!”
說話間,劉府諸人一片哀嚎起來。
謝景衣瞧著這陣仗,皺了皺眉頭,若這是霍清修的手筆,那這個人,真是要她刮目相看了。
大門一封,眾人見沒有了熱鬧,心有慼慼的散開而去,先前還能當個樂子看,如今卻是一個人都笑不出來了。
平日裡人人都想平生波瀾,方好建功立業,等到暴風驟雨真的來了,卻又道還是日復一日的平淡來得好。
謝景衣轉身離去,一眼就瞧見了站在附近小橋上的霍清修。
橋還是那個橋,但人已經不是上元節的那個人了。
他低著頭,戴著冠,穿著一身黑色的衣衫,讓人看不清楚眉眼,清冷又肅穆。
在橋的另外一邊,趙掌櫃的挺著大肚子,穿著一身金光閃閃的俗氣長衫,牽著心愛的大黃狗,雙手叉腰,一點兒也不美的看著霍清修。
霍清修像是感覺到了兩人的視線,朝前走了走。
謝景衣看了看天色,略有遲疑,但終究還是跟了上去。
在國子學附近,種了很多大槐樹,一株一株的,到了夜裡,宛若鬼影一般。文金巷裡天黑了,也冷清起來,只有幾個倒騰古玩的老頭子,四處溜達著,想要撿漏。
謝景衣去到二樓的時候,像是她頭一回來這裡一樣,霍清修同趙掌櫃的,都在裡頭了。
“這是最後一次,我們三人,坐在一起,以同僚相稱了。”霍清修沒有猶豫,開口說道。
謝景衣並不驚訝,她看人還算準,霍清修的確不適合黑羽衛,只是她沒有想到,這一日來得這麼早。
霍清修說完,自嘲的笑了笑,“你們兩個,看著熱情,實則都冷情冷性。”
趙掌櫃一聽,嗚嗚出聲,“怎麼會呢,我們是難過得說不出話來了。”
謝景衣也掏出了帕子,裝模作樣的擦了擦眼睛,“真的太難過了。”
霍清修有些失魂落魄的坐了下來,“我好似同你們,中間橫了一條黃河。”
謝景衣將乾乾的帕子塞回了袖袋裡,“只要都是給官家辦事,管他是站在黃河左邊,還是右邊呢!辦好事就行了。”
霍清修一愣,過了好一會兒,方才說道,“外祖母同羽恩說,我能夠高中,她能夠被官家選中,都是多虧了土地神的庇佑。為了回報,需要她不遺餘力的幫土地廟拉香火。”
霍清修說道這裡,手指微微的抖了抖,“羽恩的母族,王家,乃是當年王婆案中,王家的殘枝。土地廟的事情,也是王家主謀的。而我的外祖母,一早便知曉這個事情。”
謝景衣皺了皺眉頭,霍清修言之不詳,但她不信,劉羽恩半點不知情,劉老夫人這般厲害,王家整了這麼多,所圖一定甚大,又怎麼可能送一個傻白甜進宮去呢?
“可這樣,也不至於把劉家全族都給抓了去?”趙掌櫃的心急,忍不住問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