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謝景衣等了一刻鐘時間,見父母二人還沉浸在歡喜中,眼見著連飯都不擺了,無奈的插話道。
謝景音一聽,忙附和道,“正是,外祖母那個人,慣會挑刺。去年我們送的頂頂好參,阿孃自己個都捨不得用,她偏說是作假的;還有那手鐲,又嫌棄花色不好,水頭不足。阿孃還特意買了她最喜歡的點心去,她竟然說涼了不是那個味兒!去了也是受氣,還不如不去!”
翟老爺的續絃夫人許氏,孃家是靠養蠶織錦起家的,後孃哪及親孃好,雖然有翟老爺壓著,並未作出什麼虐待原配兒女的事,但也十分的刻薄。
更別提,她也生了一子翟關軍,一女翟銅花,個個都不是好相與的。
每回他們回去,都要受些烏七八糟的鳥氣。
謝景衣見翟氏還在猶豫,堅定的說道,“就這樣吧,我在家照顧阿孃,阿爹帶著哥哥姐姐們去便是。現在什麼最重要,當然是孩子最重要,阿孃還要給我們生一個弟弟呢。”
“為什麼是你在家陪阿孃,我也不想去?”謝景音問道,一臉的不服氣。
這廝慣會偷懶,上次臘八節,也稱病不起,沒有去山廟吹風唸經。
謝景衣胸脯挺了挺,“你想想啊,萬一我去,一張嘴把外祖母還有二舅母氣哭了咋整?去歲她還氣得眼斜鼻子歪……”
謝保林一聽,忙拍了板,“三囡留下。”
他一想起去歲之事,就實在是頭皮發麻。因為是女眷後院口舌之爭,等他去到的時候,小小的謝景衣高昂著脖子像是鬥勝的公雞,翟老夫人許氏,翟關軍的妻子小許氏,還有翟銅花,婆婆媳婦小姑子哭得抱成了一團,就差伸手要拿救心丸了,插根香換件衣,旁人還以為在靈堂。
到最後他也不知道是咋回事,也不敢問,就同岳父翟老爺一起和稀泥給和掉了。
事情就這麼定下了,一直到翌日一早出門的時候,謝保林都是心花怒放的,嘴都合不攏來。
待他們一走,翟氏便喝下安胎藥,躺在床榻上靜養著,謝景衣陪著她,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兒。
“夫人,三娘子”,青萍急匆匆的走了進來,“隔壁的柴……柴二公子來了。”
謝景衣一驚,手中的筆差點兒沒有掉下來。
怎麼回事?見面嘲諷不夠,這還尋到家裡來嘲諷了?
老虎不發威,還把她當病貓收拾了不成,這人簡直有毛病!
“他來我家做什麼?阿爹同哥哥都不在,且讓他快些回去吧!”謝景衣絕對不承認,她因為忽悠走了柴祐琛,擔心人家上門尋仇滋事來了,要不然,咋這麼巧,謝保林同謝景澤前腳剛走,他後腳便來了。
這分明是趁著她的靠山不在,登門來欺凌弱小啊!
翟氏一聽,拍了謝景衣腦門子一下,“渾說什麼?上門是客,再說了,指不定人家有什麼要緊之事呢?青萍你請柴二公子去花廳用茶,我們一會兒便來。”
謝景衣強壓下了心中的火氣,他是阿爹上司的上司的兒子,要忍。
……
柴祐琛一言不發的坐在花廳裡。
謝府不大,這小廳更是略顯樸素,放著茶盞的小桌子,因為許久沒有翻新過,帶著歲月磨損的啞光。
並沒有因為臉面而整得光鮮亮麗,也沒有打起腫臉來充胖子,擺上各式各樣的名貴瓷器。只用了最簡單的白瓷瓶,斜插著熱烈的紅梅花。
這一家子人,是當真在認真的過著自己的小日子的。
柴貴偷偷的打量了一下柴祐琛,更是暗地心驚,怕是今兒個起得早,他竟然覺得柴二公子今日整個人,都溫柔了起來。
聽到門口的腳步聲,柴祐琛站起身來,對著翟氏行了禮,“小子貿然登門,驚擾了夫人。實在是前些日子在富陽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