羨好笑的伸出手來,摸了摸池時的腦袋,池時靈機一動,伸手一拍,在周羨的手上抹了一把。
周羨的手背像是被燙了似的,快速的收了回來。
“你你你……”他激動得結結巴巴說了三個你字,餘光一瞟,瞬間又無奈的笑了。
池時先前一直拿著炭筆寫字,這手上黑麻麻的東西,全都抹在了他的手背上。
讓他的手,也變得斑駁起來。
“你這個人,真是的……”周羨說著,無奈的笑了笑,“咱們還是先洗洗手,再去周家吧,不然的話,還以為我們要登門去給人家下黑手。”
“這麼多年過去,周遇的父親周山,已經不在吏部了,他後來去了戶部,是如今的戶部侍郎了。我識得周家在哪裡,領著你去。”
“不過,有四名死者,你為何獨獨要去周家?”周羨說著,正準備朝外叫常康打水來。
卻應面前瞧見久樂,已經端著銅盆走了進來。
周羨驚歎出聲,“你什麼都沒有說,久樂卻是什麼都知曉。這般人才,在你那兒做小廝,當真是浪費了。”
人人都說池時厲害,可久樂在某種意義上,是另外一種厲害!還有池時的母親姚氏,她一個夫人,也是超凡的厲害!
周羨這麼一想,越發的覺得,池家當真是臥虎藏龍了!
久樂咧開嘴一笑,端著銅盆就走到了池時身邊,“這有何難?我家公子用了炭筆,那自然手會髒,他這個人愛潔,不洗乾淨會難受。”
“殿下當真是謬讚了,我一個小廝,能有什麼本事?不過是做下人的本分罷了,只要上心一些,能有什麼不知道的。”
周羨一愣,只要上心一些,沒有什麼不知道的麼?
池時清了清嗓子,在銅盆裡洗起手來,“因為周遇的案子當中,有一個東西,十分的特殊。準確的說,這個案子有一個被忽視了的線索,而周遇的案子,讓這個線索變得越發的特別起來。”
“你可記得,卷宗你說過的,每個死者都坐在涼亭中央的石凳上,面前的小圓桌上,擺著果子點心,還有一盞熱茶。”
“其他人的屍體,都是隔了一個晚上,到了清晨,方才被人發現的。那時候茶是熱氣騰騰的。死亡時間,同屍體被發現的時間,相隔甚久。兇手在什麼時候倒的茶水,才會讓人發現的時候,茶水還是熱的呢?”
不等周羨回答,池時又道,“在屍體被發現之前,兇手又回到了犯罪現場對不對?這一點,只要注意到熱茶的人,都能夠想到。”
“但是我們看周遇的案子。周遇的父親周山,因為知曉京城裡有連環殺手出沒的事情,是以周遇送完他姐姐之後,沒有回來,他便立即遣了家丁出去找。”
“他很快就找到了周遇的屍體。周瑜的裝扮,比起其他人,也簡單了許多。他只是換了衣衫,頭上戴了紙冠而已。”
“但是,他的桌面上,也放著一杯熱茶。因為每一個案子,桌上都有熱茶,所以周遇面前的熱茶,並沒有引起人的注意。”
周羨瞬間了悟,“這就很奇怪了,難不成不管什麼時候發現屍體,茶水都是熱的嗎?兇手是如何掌握這個時機的。”
“他總不能殺了人之後,站在旁邊像是茶博士一般,待茶涼了,就給換上一杯!一直保持那茶熱氣騰騰的!”
他說著,臉色正了正,走到了池時身邊,就著銅盆裡的水,草草的洗了手。
“走吧,事不宜遲,咱們現在就去周家。”
池時點了點頭,有的朝代會避諱天家姓氏,但是大梁朝倒是沒有這一條。
因著趙錢孫李,周吳鄭王,這姓周的人,實在是不知凡凡,數都數不清。
那周家雖然也姓周,但是同皇親國戚,毫無關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