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會兒要債的,就該上門了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,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,若是我被你們冤枉入獄,小囡只能過上豬狗不如的日子。”
“婆母非說我是殺人兇手,又不肯放我離去,那大家一塊兒死便是了。”
張三娘子說著,拔下了自己頭上的簪子,她的手微微的顫抖著,眼睛一直希翼的看著池時。
池時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,卻是沒有說話,只是靜靜地看著。
張家人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出震驚了,張三的母親,腳一跺腰一叉,又叫罵了起來,“休你就休你,都不用老頭子代寫,我兒一早便寫好了,你這個喪門星,給我帶著你的小喪門星,滾出去!”
第一三六章 找到你了
曹推官從張家走出來的時候,神情十分的複雜。
“我們不是來斷案的麼?那張三娘子是個可憐人,你攛掇了她和離,卻又不幫她,未免有些欠妥當。”他想著,看向了已經自顧自上了小毛驢的池時,沒有忍住,說了出口。
他辦案這麼多年,見的可憐人多了去了。
這世道女子生活艱難,池時想得倒是簡單,上下嘴皮子一動,定了別人前程,可這不也是斷了後路?倒是沒有見過,有哪個女子被休,還落得好的。
池時驚訝的看向了曹推官,“我攛掇她?”
“大人未免想得太多,我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。再則我哪裡沒有幫她?她狐假虎威的時候,我這個做老虎的強忍住了反駁她的一萬句,已經忍得很辛苦了。”
曹推官一愣,見池時已經騎驢朝前去了,忙拍了拍馬,追了上前,“什麼意思?你是說我們被利用了?張三娘子都被打成什麼樣子了,她這樣的弱質女流,哪裡跟你似的,多智近妖?”
池時鄙視地翻了個白眼兒,“你若是不喜歡做推官,倒是可以去做里正,家長裡短的,格外適合你。別人的家事,同我們何干?我的確是在查案,至於你在做什麼?那就不知了。”
曹推官一囧,“你查到了什麼?”
池時淡定地從袖袋裡掏出一根肉乾來,塞進了自己的嘴中。
“當然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”,池時說完,給罐罐也塞了一個吃食,那小驢子得了獎賞,尾巴一甩,撒丫子跑了起來。
“萬事俱備只欠東風?什麼萬事?我們不是剛剛才問完話嗎?池時,你等等我……”
……
夜已深,今日白天起了風,到了傍晚時分,便開始落起了雪,入夜地已經落白。
打更人一腳深一腳淺的走著,時不時的往後面看去。
京城出了個割頭怪,已經連殺了兩個人,那場面,血流成河,頭都被人拿來當球踢。
雖然朝廷有心封鎖訊息,可這事兒實在是太過駭人,早就已經一傳十,十傳百的,傳開了。到了夜裡,出門的人,都少了許多。
打更人再一次的回頭看了看,他是臨時被叫來頂替的,前頭那人踩著了人腦袋,嚇得已經起不來床了。若不是錢多,他今夜也不願意來……
畢竟,根據深知內幕的人說,那割頭怪,專挑長得好的男子割。像那母螳螂似的,要把好看的公螳螂給割掉……他雖然是個打更的,但他家婆娘常說,他是這世上最好看的人。
更夫想著,加快了腳步,敷衍的敲了幾下,子時到了。
柳葉巷裡空蕩蕩的,這裡是京城裡小有名氣的“外室巷”。這裡住的,都是些被人“金屋藏嬌”的美人兒,有的手段厲害的,生了兒子一步登天,進了府有了名分;
有的時運不濟的,沒有落下個一兒半女,反倒是紅顏未老恩先斷,被掃地出門。鬧得好的,尋了個老實人嫁了,鬧得不好的,去做了那娼妓,十分悲慘。
有時候,還有那大婦前來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