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這驢子,還有兄弟姐妹嗎?”周羨說著,朝著池時走近了一些,他的身上並沒有薰香,帶著一股子說不出來的乾淨的味道。
像是踏青的時候,問道了山間野草的清淡與冷冽。
池時搖了搖頭,“罐罐他娘,生了它之後,就沒了。它小時候,是我家狗養大的。”
周羨張了張嘴,硬生生的轉移了話題,“所以,當日張大來走了之後,兇手並沒有把梅孃的屍體帶走,而是藏在了這神像之中,等到周遭的鄉民來了,他可以再趁著人群雜亂,融入其中,然後不著痕跡的遁走。”
“只是……”周羨皺了皺眉頭。
大梁朝如今的皇帝,乃是他一母同胞的兄長。人人都說他周羨年紀輕輕便執掌刑部同大理寺,乃是得了偏愛。可自他接了那清平印起,大大小小的,也斷了不少案子。
若是一直跟著他的那位老仵作年紀大了,想要回去享天倫之樂,不便隨他東奔西跑了,他都不會給池時一個眼神。
池時是很厲害,但是他周羨,也不是吃白飯的二世祖。
“只是神像十分的重,要在短時間裡,在裡頭藏好屍體,可不是容易之事。”
這神像足足有兩人高,十分的威嚴。
要抬起神像,然後在裡頭藏屍,可不是容易之事。
池時聞言,擼起了袖子,馬步一紮,氣沉丹田,一聲呔,朝著那神像端去!
周羨頓時臉都綠,他就從未見過,這般魯人!
他腦袋想著,手已經先動作一步,深吸一口氣,附著池時,猛的用力。
周圍的驚呼聲此起彼伏,只見這瘦得像是一對筷子,兩個高蹺的單薄人,就那麼合力,將整個神像抬了起來。
隨即便是轟的一聲,那神像落地,擱在了一旁。
那神像一被端走,高臺之上,瞬間露出了一具白骨。
那白骨被人用棍子支撐著,立在那裡,除了被池時提前掏出來的那個腳掌之外,完好無損!
一片譁然。
“你剛剛也感受到了吧,這神像乃是中空的,並沒有想象中那麼重。工匠偷工減料,我並非有天生神力,卻是輕輕一戳,就將它戳出了個窟窿洞,足以說明問題。”
“這個神像,在八年前洪災之後,重修過。工匠將他放大加固了。十年前,它要更輕一些,小一些。有功夫在身之人,雖然費點力氣,但並非搬不動他。”
“但這件事,暴露了兩個疑點。”
池時說著,卻聽見周羨不停的咳嗽了起來。
他被打斷,有些不悅,扭過頭去一看,卻見那人拿著帕子,捂著嘴,已經咳得滿臉通紅。
周羨見他看過來,快手一收,將那帕子藏進了袖中,有些艱難的說道,“被灰塵嗆住了。”
他清了清嗓子,搶在池時前頭說道。
“是有兩個疑點,一來,十年前,兇手是如何知曉,這個神像是中空的,而且剛好能夠藏住一個人?這說明他對祐海本地之事十分了解,而且是個功夫不錯的練家子。”
“二來,這神像就像是一個倒放的花瓶,瓶口同桌案接觸。所以屍體腐化的時候,留下了不少痕跡,在舊廟的桌案上。”
“那麼問題來了,八年之前,移動神像的時候,為什麼裡面的骸骨沒有被人發現?”
那個時候,工匠搬動神像,也應該像今天他同池時做的結果一樣,直接露出骸骨才對。
池時有些意外,他歪著頭,看了看周羨,從袖中掏出了一方帕子,壓低了聲音,“擦擦嘴吧,你的嘴邊有血。”
“你這麼虛,不必幫我搬的,我一個人也可以。畢竟胸口碎大石的時候,大石也是我自己蓋在自己身上的。”
周羨一怔,沒有接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