個膽大的青壯年一起走了下去,不一會兒功夫,便抬了滿院子的箱籠,還有那春桃的骸骨上來。這麼多年過去,屍身早就已經腐爛,只剩下白森森的骸骨。
池時走了過去,確認了胸口上的刀傷,又叫久樂去請了京兆府的人來,將這些東西,還有王罔這個兇手,一併的帶了回去。
一切弄完,不過是過去了一個多時辰,太陽火辣辣地炙烤著大地,隔著薄薄的鞋底子,都能感覺到這街市的地面,燒得燙人腳。
池時上了馬車,從冰盆在裡拿出了一個皮袋子,咕嚕嚕的喝了一口,然後又遞給了周羨。
“冰鎮的酸梅湯,還是久樂的腦袋好似。這皮袋子,原本是沙漠裡的人,裝水裝酒的。我嫌太厚了些,叫久樂去找師傅做薄些的了。給你也做了一個。”
周羨眯了眯眼睛,抬手一抽,抽出了一把大蒲扇,手中搖了起來。
那羽毛扇子紙扇子雖然好看,但哪裡比得上這大蒲扇子散熱!
“所以當真有清酒大師麼?猴子頭上怎麼還有豎起的毛?怎麼沒有聽你說過,恆威鏢局也是你的產業?”
池時好笑的看了他一眼,“楚王的腦子,是漿糊做的,大夏天被熱化了麼?”
“一個破鏢局,出了那檔子事情之後,我阿孃覺得晦氣,便扔給我了。現在說是走鏢,基本上也都是給自家的商隊壓陣罷了。賺不著什麼錢,若非是今日撞見了,我都不記得有這個產業了。”
池時說著,擺了擺手,一臉不賺錢的晦氣玩意兒的樣子。
周羨瞧著,嘴角抽了抽……
突然覺得,自己的私庫,根本就不算什麼!他果然是註定要吃軟飯的!
“所以,根本就沒有清酒大師對吧?”
池時點了點頭,“那自是沒有。倒是我小時候,胡亂在紙上畫屍體的時候,我小舅舅給過我一個清酒的私章。說是有人去定刻的,刻了之後不滿意,不肯要。”
“於是我小舅舅就拿了個更貴的忽悠……不是,更好的給他看,人家也不差錢,便多掏了些,買好的去了。這個沒用了,就給我玩兒。”
“也確實是沒有用,玩沒有幾天,就被我捏碎了。”
池時說著,話鋒一轉,“不過那金首飾上的猴子,倒真的頭上有根倒毛,我瞧著是侯小姐打起腫臉充胖子,尋了什麼野路子的師父,沒有磨平,留了毛刺。”
周羨一時無語。
神他孃的留了毛刺!
池時說著,又從周羨手中拿過那個皮袋子,喝了一大口酸梅湯,整個人這才像是活過來了一般。
她將塞子塞好了,又放了回去,一扭頭就瞧見了周羨紅得能滴血的臉。
她想著,復將皮袋子拿出來,聞了聞,又小小的喝了一口,“是酸梅湯,不是酒,你怎麼還上了頭?”
周羨將臉別了過去,撩開了馬車簾子,一股子熱浪迎面撲來,他立即又手忙腳亂的放下來。
他有些窘迫地清了清嗓子,“先送你回去歇著,這案子破了的事情,讓你哥哥到時候同你嫂嫂說去,到時候他還能落一個好字。”
池時無所謂地“哦”了一聲。
馬車很快便在種李院角門附近停了下來,池時跳下馬車一瞧,在這門口,不知道何時,已經停了一輛馬車了。這馬車瞧著,眼生得很。
池時想著,領著周羨便進了自家門,剛一進去,就聽到了裡頭的歡聲笑語。
在那堂屋裡,坐著一個穿著銀灰色袍子的人,池時眼睛一亮,快步走了進去,“小舅舅何時來了京城?”
池時的小舅舅名叫姚明濤,走南闖北的做著生意,之前他們在京城的宅院鋪子,便是姚明濤給他們看的。
姚明濤一見池時,亦是激動的站了起身,“舅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