裡,朝著他翻了一個白眼兒。
然後像是不解氣一般,又朝著周羨翻了個白眼兒。
“我說你們,差不多行了。尤其是你沈觀瀾,你一沒有考取狀元,二沒做出什麼功在千秋的偉業,三甚至沒有任何的才名……才都沒得,你道理是哪裡來的這麼多懷才不遇?”
沈觀瀾臉一囧,僵硬在了原地。
“吹牛誰不會?我還說只要我池時想,我一定能夠拳打趙相,腳踢姜尚書,手撕關老將軍,舌戰滿朝大儒呢……唉,可惜這天下人只配我池時發揮一根小指頭的實力……”
池時說著,憂傷的搖了搖頭,“沒有辦法,我只好隨隨便便的活著,只活成了第一仵作罷了。在我面前說懷才不遇,你這不只是魯班門前掄大斧,你這是女媧面前捏泥人呢!”
見沈觀瀾要反駁,池時陡然正色。
“你不是說了麼?崔家也是如此。可你瞅瞅崔家人是如何做的呢?崔江晏考中的進士,做了朝廷命官。崔家所有的人,不論君主是誰,都兢兢業業的做著他們所認為的利國利民之事。”
“就算你真有遠超過崔江晏的才學又如何?你都做了什麼?拿尋常百姓試藥?用錢財引誘他人廝殺?讓自己的妻兒為了你所謂的抱負去弒君,丟了自己的小命?”
池時說著,冷笑出聲,“說到這裡,我都忍不住誇讚自己了。看我池時只發揮了一個小指頭的本領,都能夠慧眼識豬,從見你第一面起,就知道你是一個怎樣的人。”
“周羨上輩子到底是犯了什麼天怒人怨的錯,這輩子才要遇到你這麼自以為是的人。”
她說到這裡,走到了桌子邊,扯了一把椅子,大喇喇的坐了下來,翹起了二郎腿,才上到下的打量了一番沈觀瀾。
那模樣活像是在青樓裡的嫖客,讓媽媽喚了一堆女兒來,任其挑選。
沈觀瀾瞧著,忍不住緊了緊自己的衣衫,他眉毛豎起,憤怒的看向了池時,“池時,你不要仗著周羨喜歡你,你便在這裡羞辱於我。若非你救了周羨一命,我一早就毒死了你。”
“女子出仕,干預朝政,這是禍國殃民之兆!周羨才華洋溢,明明可以做明君,但是因為有周淵在,他顧及著那是他的哥哥,沒有辦法做出弒君的事情來。”
“即便是他不理解,天下人唾罵我,那又如何?等到大梁日後成了太平盛世,第一強國,史書上都會讚揚我,幸沈觀瀾弒君淵,梁方得蓋世明君。”
池時嘖嘖了幾聲,“我瞧著你這個人細皮嫩肉的,成日同毒藥打交道,實在是太可惜了。像你這樣的人,就應該去楚館裡做小倌。”
“即便是周羨不理解,天下人唾罵我,那又如何?等到楚館日後成了溫柔鄉,美人冢,整個梁人都會讚揚我,幸池時賣了沈觀瀾,梁方得第一小倌……”
沈觀瀾一愣,池時言語輕佻,卻像是一擊重錘,直接擊打在他的心裡。
“我……”
過了許久,他方才有些恍惚的說道,“我真的錯了麼?我……我只是欠了阿羨的,我想要把我認為的,最好的的東西,送給他,補償給他。”
“天下,明明他比周淵強得多,為何他不能得到天下?我錯了麼?”
周羨歎了口氣,“觀瀾……”
沈觀瀾抬起頭來,看了周羨一眼,他的眼神有些飄忽,“我……”
“池時說得對,我不過是一廂情願的強人所難罷了。可是,這是我這一生,唯一想做的事情了。”
那石雕狼舉著的火把跳躍了起來,屋子裡的光一閃一閃的,像是有一陣幽幽地吹了過來。
沈觀瀾伸出手來,揉了揉眼睛,手上溼潤潤的,全都是水,他竟然哭了。
他想著,猛烈得咳嗽了起來,這一咳,好似要把自己的心肝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