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進士榜最末的人,指不定一輩子都只能夠當個窮縣令,積累一輩子,也比不得我錢多。我看他同霖兒一母同胞,動了惻隱之心……沒有想到……”
“我一怒之下,不再給趙石錢了,他中了秀才,可以去私塾裡教書,給人寫帖子,一邊自己個賺錢,一邊接著溫書考進士。我已經仁至義盡了。”
“可我萬萬沒有想到,升米恩鬥米仇。那孩子恨上我們了。”
池時摸了摸自己的下巴,“所以他做了什麼?”
趙丕說著,呸了一口,一堆話梗在了喉嚨裡,有些難以說出口。
一旁的趙夫人,這會兒終於冷靜了下來,她端起桌上的茶水,遞給了趙丕,“接下來的,我來說吧。”
池時看向了趙夫人,她生得容姿平平,並不是什麼國色天香之姿,雖然已經是將要做祖母的人了,但是看得出來,她養尊處優的,這些年過得十分的舒心。
“我孃家有一個哥哥,生了個女兒,名叫王芝芝。在相看錢穗之前,我本來有意,想要霖兒娶芝芝,這樣他們生下來的孩子,多多少少的,便同我有了血緣關係。”
“兩個孩子一同長大,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馬。芝芝喜歡霖兒,可我問過霖兒,他對芝芝並無男女之情,我們怕拖久了,兩家人反倒生了嫌隙,於是很快的便給霖兒定了錢穗。”
“可就在去年冬天,我哥哥突然氣沖沖的找到了我,說是芝芝已經同霖兒私定終身,芝芝已經懷了身孕。叫我把錢家的親事給退了,讓霖兒娶芝芝。”
“所以是趙石冒充趙霖,同王芝芝有了瓜葛?”池時說著,若有所思。
趙夫人聲音有些哽咽,“沒有錯。這事兒被戳穿之後,芝芝跳了湖,雖然被救了上來,但大病了一場。”
“趙石雖然是個秀才,但是家境貧寒不說,還是個品德有虧的。我哥哥當時正在氣頭上,說便是要芝芝做姑子,也不肯讓她嫁給這樣的人。”
“就在我們一籌莫展的時候,趙石同芝芝都不見了。他們留下了一封信,說是二人既然已經成了夫妻,便要成親。趙石說他要帶芝芝去南地,在外頭闖蕩出名堂來了。”
“再帶著她衣錦還鄉,讓我們看看,什麼叫做莫欺少年窮。”
“信是趙石寫的,還是王芝芝寫的?”周羨好奇的問道。
趙夫人比劃了一下,“趙石寫的,不過下頭,芝芝寫了自己的名字。我嫂嫂確認過了,的確是芝芝的字。他們這是私奔,我們兩家自是不同意。”
“但這種事情,不能夠聲張,便悄悄的派了人到處去尋,可是怎麼都沒有尋到。我們沒有想到……”
趙夫人說著,拿帕子擦了擦眼淚。
“你們只說找到了同霖兒一模一樣的屍體,那麼芝芝……芝芝還活著對不對?那孩子有了身孕,也不知道流落到了什麼地方,都怪我們,都怪我。”
池時搖了搖頭,“同時發現的還有一具女屍,不過我們不知道是不是王芝芝,你同我們一道兒去看看,便知曉了。你們知曉,西山製冰的莊子麼?”
那趙夫人聽到王芝芝極有可能已經死了,泣不成聲。
趙丕拍了拍她的背,說道,“知曉,我們酒樓就在西山有個專門製冰的莊子。莊子頗大,不光是我們酒樓自己用,還賣給其他的人。”
“霖兒以前,還管著西山的莊子呢,今年考取了秀才之後,換了一個書院,離那西山便遠了。我才把這事兒交給了一個管事。”
他說著,臉色一變,“你們的意思是,屍體是在西山的製冰莊子裡發現的?”
一旁的西門多餘像是終於找到了插嘴的去處,立馬蹦到了前頭來,“趙伯父,你不曉得啊,你們可把我坑慘了。我從西山買了冰,做冰碗啊!竟然在那冰裡頭,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