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時瞧著,使出了驗屍時握刀的穩穩手法,小心翼翼的滾開了那張紙條兒,只見上頭寫著四個小字“姍姍來遲”,池時讀出了聲。
船艙裡卻是一靜。
過了好一會兒,周羨方才無語道,“你確定這不是汝南皇叔故意逗人玩兒的!同王妃大婚那麼久,終於喜得麟兒,迎來了關曳,所以老淚縱橫的塞個條兒進去顯擺……”
“姍姍來遲,但姍姍他到底來了不是?”
“亦或者說,他同崔江晏那個神棍一樣,掐指一算,救援姍姍來遲,要不得要不得?”
池時看著神神叨叨的周羨,搖了搖頭,“我看你才像個神棍!哦,不對,你不神,那就只能棍了!燒火棍還是殺威棍,你覺得自己像哪個就是哪個吧!”
關曳一聽,精神了!他不大識字,姍姍來遲是什麼他不知道,插不上話。但是燒火棍同殺威棍他知道啊!
“燒火棍是圓的,中間還有孔,不然吹不著火!殺威棍是癟的,用來打板子老疼了!我覺得周……周羨還是更像殺威棍一些,圓滾滾的那都是滿肚肥腸的地主老爺!”
關曳一邊說,一邊認真的打量著周羨。
周羨一時之間,竟是無語凝噎。
若是池時說這話,那便是有意損他,他還能夠懟回去,可是關曳,他說的是心裡話……最過分的是,他忐忑得像是在向夫子背書,你若是說他一句,他彷彿要蹲到牆角去種蘑菇。
“你開始說什麼?”池時打破了這種凝重。
周羨鬆了一口氣,高興的看向了池時,“我嗎?掐指一算?”
池時搖了搖頭,“不是再往前!”
周羨試探的問道,“姍姍來遲了,但他到底是來了?”
池時眼睛一亮,“就是這一句,如果姍姍來遲四個字,指的是人的名字呢?汝南王發現身邊有人不對勁,將此事告訴了知情人,在出徵之前,寫下了四個字的線索……”
“可是,這不就跟話本子裡寫的那種,人死之前,說出了一個名字。他身邊的人,都以為是殺死他的仇家的名字,但其實是恩人的名字……你認為是知情人的名字,為何不認為是那個出賣他的人的名字呢?”
周羨摸了摸自己的鼻子,有些不好意思。
可萬一這所謂的“姍姍來遲”是個敵人,那他們一股腦兒的擁上去,豈不是狼入虎口,死得不能再死了。
池時一聽,頗為無語,所以為何這世間總有人說話不說清楚!
“你說得沒有錯,也有可能,我的思路是錯的,姍姍來遲指的是別的意思,不管如何,這便是汝南王留下來的線索。我們慢慢去查探,自是會有眉目的。”
池時說著,將那玉佩又噼裡啪啦的點了點,玉佩乖巧的恢復了原狀。
“這玉佩上手一摸,有七個微微凸起的小點,構成了北斗七星。點開之時,從搖光星開始,按照順序點到天樞,便能開啟。若是要關上,則要逆行。”
“先從天樞,再天璇天璣,最後是搖光。”
池時說著,將那玉佩抵還給了關曳,“你仔細收著,別弄丟了,玉上機關再難不過,能做出這麼巧奪天工的東西人,非大師不可。”
關曳接過那玉佩,對著燭臺照了又照,又在手中摩挲了幾下,一臉的懵。
不是,哪裡有什麼北斗七星?他連一顆心都沒有瞧見,明明這玉佩上頭,就是一些不知道是什麼涵義的亂七八糟的花紋。
他想著,崇敬的看向了池時,小心翼翼的將玉佩戴回了自己的脖子。
周羨瞧著,樂了出聲,“快吃魚罷,涼了就該腥了。我聽說曾祖母正在給你說親,過不幾日,宮中便要辦百花宴,遍請京中貴女。”
關曳摸了摸自己的頭,“哦,不也是要給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