親孫子,你父親借敵國勢力上位,犯下大錯。如果太皇太后有心要扶關曳上位,那如今便是最好的時機。”
“不過,在我心中,關曳還是那個山村裡同野獸為伍的少年,是怎麼也不可能做君主的,是以之前並沒有考慮過這一點。”
周羨聞言,笑了笑。
“果然是尺有所長,寸有所短,阿時想這些勾心鬥角的事情,會要慢一些。這些問題,在我行動之前,已經思慮過了。如果再往前十年……”
“如果再往前十年,太皇太后還有可能不管不顧的,直接將我阿爹做的蠢事給揭露出來。這樣我哥哥周淵的帝位,便會被動搖。”
“可惜今時不同往日,她實在是已經太老了,這麼多年過去,朝堂之中,已經沒有她的立錐之地了。便是我哥哥退位讓賢,她想要扶持關曳上位,也未必能夠成功。”
“屆時只會天下大亂,群雄而起,周氏天下不復存在。這也就是為何,她讓關曳唯一的助力關將軍從邊關回來的原因,那是她給出來的投名狀!”
“即便現在她手中握有了新的籌碼,可以拿這個來脅迫我哥哥。但是,她已經沒有勇氣和本事拿這個賭注來一賭天下……”
池時聽著,鮮少的體會到了什麼叫做茅舍頓開,“所以,她要是個聰明人,就應該用這個籌碼,來換關曳一生的平安順遂。”
周羨打了個響指,“沒有錯,正是如此。”
“這歷史上有許多人,都會走到謀逆的岔路口,可有的人做了,有的人卻沒有。為何?因為這種事情,講究的乃是天時地利人和……”
“而且,就算她拿這個來攻訐我哥哥,也並非是沒有辦法化解的。”
周羨說著,挺直了胸膛,宮門已經在望,那濃重的血腥味兒,撲面而來,同煙熏火燎的氣味夾雜在一起,任誰都能夠看出來,這裡在不久之前,曾經發生過一場大戰。
馬車裡的氣氛一下子沉重了起來,池時同周羨,誰也沒有說話。
雖然都知曉,只要打仗,就會有人死亡。可是大梁的好兒郎,就這麼毫無意義的死在內鬥裡,還是忍不住讓人對這種爭鬥心生厭惡,倍感傷懷。
宮門口無人阻攔,馬車徑直地駛到了張太后的壽喜宮門前。
池時跳下了馬車,看著門口拿著長槍全副武裝的將士,心中唏噓不已。
她之前進宮的時候,張太后還高高在上的坐著,宮裡頭的人,看她這麼個小仵作,就像是看到了新奇的猴戲一般。
這才幾個月的功夫,便是調換了個兒,權傾朝野的張太后,淪為了階下囚。
兩人徑直的走了進去,一路上都能夠瞧見,地板上尚未擦乾淨的斑駁的血跡。池時一邊看著,一邊在腦海裡,推算著當時的場景。
這裡有一大灘血,噴濺得很遠,十有八九有人被割了喉。那裡血一滴一滴的落,有人受了傷還在走動……眼前有一條長長的血跡,這是拖行……
就這麼一直往裡頭走,張太后就被關在最裡頭的屋子裡。
周羨推開門去,對著守著張太后的太監宮女點了點頭,那些太監宮女們魚貫而出,不一會兒的功夫,屋裡便變得空蕩蕩的了。
張太后坐在床榻上,正在繡一方帕子,繡的是劍蘭。
聽到了周羨的腳步聲,她抬起頭來,“以前我同你阿孃都待字閨中的時候,時常在一起玩。我們玩飛花令,她戲言說,我是淑女劍,她是君子蘭,兩姐妹在一塊兒,就是劍蘭。”
“我讀了很多書,就笑她,你這說的什麼,乍一聽很有意思,卻全然沒有什麼理兒。”
張太后說著,將那繡繃放在了一旁,“她是君子蘭,不過我不是淑女劍。周羨你贏了,說出來你可能不會相信。在你很小的時候,我就有一種預感,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