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端起來,一飲而盡,肚子瞬間變得暖洋洋的。
周羨見狀,回過神來,“還要喝麼?”
池時搖了搖頭,“你見過張太后的筆跡,能夠確認,這封信的的確確是她寫的麼?雖然我認為朱河並沒有撒謊,這封信的確是他從漆耘凡手中接到的那一封。”
“但是也沒有辦法就肯定,這封信乃是張太后親筆所書。”
“你是抄家王爺,咱們進京之後,你已經為你哥哥,拉了多少人下馬。現在已經有不少人,私下裡喚你鬼剃頭了。”
周羨一愣,啞然失笑。
“的確是張太后親筆所書無疑”,周羨說著,抬手指了其中一個字,“張太后的字,一直都寫得很醜,怎麼說呢,就是醜到自成一格,想要模仿出來,可不容易。”
“阿時,你知道這封信意味著什麼麼?抄家王爺也好,鬼剃頭也罷,這名號我怕是要給它做實了。”
說到這裡,周羨有些自嘲的抬起了雙手,他看了看自己因為練劍而留下的繭子,“左右我本來就不是什麼賢王,裝了這麼些年,已經是夠夠的了……”
“而且”,他頓了頓,“從小到大,看張氏裝賢后,我也看得膩歪得快要吐了。如此甚好……”
池時輕嘆一聲。
她先前猶疑,也不光是擔心周羨瞧見父親的舊事,心中過不去;更加因為,這封信就像是一個巨大的魔盒,一旦開啟了,那便是血流成河……
周淵如今地位不穩,最大的隱患便是張太后同他的兩個兒子,以及他背後的沈家一派。
自從她跟著周羨進京之後,雖然沒有在朝堂上親眼瞧見,但是時局擺在那裡,菜市口的人頭,咕嚕嚕的滾著……一樁樁,一件件,全是圍繞著剷除沈家,穩固皇權來的。
這封信一出,周淵同周羨可與太皇太后聯手,直接將張氏同整個沈家連根拔起。
先帝已經死了,可害死汝南王的張玉還活著!
通敵叛國是大罪!
身上流著敵國血的皇子,怎能覬覦皇位?
此舉若是成功,周淵屁股下的王座,將徹底的釘牢了!
周羨說著,站起身來,他拍了拍池時的肩膀,“事不宜遲,兵貴神速。咱們重翻了漆耘凡案,又從歐陽家找到了那兩具屍體,張太后同沈氏便是沒有發現朱河,也一定有了準備。”
“有這封信在手,我們便有了拔刀的由頭!若是再拖延下去,沈家一定會反。是以,我要在大軍調動之前,閃電斬首。”
池時一愣,“像先皇殺李將軍一樣麼?”
先皇說李將軍謀逆,一夜之間屠其滿門,人們一睜眼睛,已經蓋棺定論!
周羨搖了搖頭,“張氏有罪。我現在要進宮去,這幾日京城要亂了。世人皆知我在乎你,指不定有人另闢蹊徑……你在家中,護好家人。”
池時有些恍惚,什麼叫世人皆知我在乎你?
還沒有來得及細想,便感覺到身前一暖,周羨一把一拽,將她拽入了懷中。
他快速的抱了一下,在池時回過神來之前,又跳開了,將放在桌上的那封信往懷中一揣,取下了掛在牆上的佩劍,朝著門口走去。
池時甩了甩頭,對著周羨點了點頭,“你小心。”
……
等池時回到家中的時候,京城裡幾乎已經燈火寂滅了。
四周黑漆漆的,伸手不見五指。
池時站在窗前,雙目炯炯有神的看著窗外,這裡離皇宮很遠,連屋頂都不瞧不見,可她還是站在那裡瞧著。
她有一些事情,沒有完全想明白。
譬如說,沈家為何要把張玉接回來,還力推她上後位?她的血脈,就是沈家的致命弱點,只要對手找出來了,那便全家一起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