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子您坐好了!”
……
京城的夜晚,很快便來到了,天氣漸漸地炎熱起來,便是夜裡,也不會覺得冷了。
池時吞下一顆藥丸,透過窗稜朝外看去,父母哥哥們都已經歇下了,屋子裡歇了燈。
她躡手躡腳的走了出去,腳輕點地,很快便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當中。
楚王府的燈火通明,池時一個翻身,趁著侍衛不備,悄悄地潛了進去,周羨坐在書房的大靠背椅子上,正提著筆在寫著什麼,在他的對面,坐著三個穿著便服的中年人。
那三人爭得面紅耳赤的,就差沒有打起來,周羨手中的筆一頓,皺著眉頭站了起身,也不知道他說了些什麼,那三人齊齊一愣,拱了拱手,魚貫而出。
“你還不進來?又不聽話了,不是說你內傷未愈,不要隨便用輕功麼?你若是有什麼事情要同我說,我去尋你不就好了?左右我爬牆鑽屋,都輕車熟路了。”
池時哼了一聲,一個閃身,進了周羨的屋子,“囉嗦,早就好了。”
周羨搖了搖頭,關上了門,他走到桌案前,拿起一個杯盞,又拿出一個瓷罐子,從裡頭舀出了幾勺黑乎乎的東西,走到窗邊,提起小爐上的熱水,倒進了杯盞裡,又用勺子在裡頭攪拌了一下。
“這是什麼?”池時吸了吸鼻子,在桌子邊坐了下來,“紅糖薑茶?”
周羨點了點頭,將杯盞放在了池時面前,“嗯。氣血兩虧的人,喝這個有益處。我虧血,你虧氣,一起喝正好。”
池時不著痕跡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,端起了那茶盞,喝了一口,然後又放下了。
“怎麼了?不好喝嗎?”周羨在池時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。
池時搖了搖頭,“好喝。朱河來找我了,給了我汝南王留下來的信。我已經看過信的內容了,十分的荒謬,但結合咱們之前發現的,殺死漆耘凡的真兇來看,十有八九是真的。”
周羨皺了皺眉頭,“同我父皇,還有張太后有關?”
殺死漆耘凡的宮女和太監,是從他們二人身邊出來的。
“嗯,看了之後,興許你會推翻對於你父親的一切想法。所以……”池時說著,將那封信拿了出來,“你可以選擇看或者不看。就算你看了,真相也是沒有辦法完全公之於天下的。”
周羨看了那信一眼,手微微一緊,“你覺得我會不會看?”
池時點了點頭,“你不是輕易就會被折斷翅膀的鳥兒。我覺得你會看,所以才大晚上的跑過來了。”
第三五四章 一封家書
周羨看完信,長嘆了一口氣。
這封信,是張太后寫給敵國當時的一位將軍夫人的,並不是什麼軍情,而是一封家書。
可最大的問題便是,這是一封家書。
“我知曉我阿爹並非是一個光明磊落之人,畢竟能夠坐上那個位置的人,又有幾個是乾乾淨淨的。他慣常不喜愛我,我對他也沒有什麼仰慕之情,倒是我哥哥……”
周羨說著,又嘆了口氣,將那封信裝進了信封。
這封信雖然字數不多,但卻是透露出了一件陳年舊事。
這要從先皇尚在潛邸之中的事情說起。大梁向來很早立太子,像周羨的哥哥周淵,因為是嫡長的關係,幾乎是一確定他不是塊廢物點心,便確立了他太子的地位。
先皇的太子之位,卻是坐得遠不如周淵順利。
“我父親並非是祖母的親兒子,這事兒知曉的人,並不是很多。當年祖母進宮多年無子,以為自己這一生再無所出,便抱養了我父親,充做中宮嫡子。”
“可是誰能想到,後來她又生了汝南王。我父親上頭有庶出的長兄,下頭有真正嫡出的幼弟,皇位就像是霧裡看花一般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