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一說完,瞧著坐在那裡喝茶的持家人,抬手就給了自己一個大耳刮子,訕訕地看向了陳國公夫人,不言語了。
她想著,又偷偷的瞥了一眼李婉,將頭垂得更低了。
先前還一臉陰沉的李婉,猛的站了起身,她的聲音有些發顫,“誰死了?是客人,還是咱們府上的人?大冬天的,才落了雪,荷花池結了冰,怎麼會有人死在裡頭?”
那婆子被她嚇了一大跳,一屁股跌坐在地上,她看了看陳國公夫人,又看了看李婉,結結巴巴的說道,“是……是姜一白。今日姑娘大好日子,有好多夫人小姐要過來……”
“您忘記了?咱們特意叫人開了塘,將那冰塊敲了,就是想著,還能泛舟……”
可是李婉已經來不及聽她這話兒了,提起裙角便衝了出去。
池時瞧著,頗為興味的挑了挑眉,看向了坐在一旁的池硯,只聽得嘭的一聲,他手中的茶盞,竟然裂了開來,滾燙的茶水落在了他的腿上,他猛的跳了起來。
坐在上頭的陳國公終於有了動靜,他輕嘆了口氣,看向了池時,“池仵作在這裡,就替老夫去看上一看吧。那姜一白乃是摯友託孤,同我親兒無疑。”
“婉兒從小同他一道兒長大,情同兄妹。他為人樂觀開朗,婉兒成親,他還高興的給她打了一套頭面首飾做嫁妝。這樣的好哥哥,是無論如何,也不會在婉兒的大好日子……”
他說著,對著池時拱了拱手,“還請池仵作去看個究竟,否則我若是死了,實在是沒有顏面,去地底下見姜兄。”
陳國公夫人拽了拽他的衣袖,那陳國公卻像是沒有瞧見似的,猛的一拽,出了門。
池時拍了拍手上並不存在的灰,整了整衣衫跟了上去,天大地大查案最大。
陳國公府的池塘,在後花園子裡。冬日這裡光禿禿的,只有寥寥幾株松柏,綻放著綠意。池時目光一掃,幾乎沒有瞧見任何一盆值錢的稀罕花兒,就差將那田間的小花插了過來,頂立門面了。
說是池塘,看上去像是一片小湖一樣,這在京城委實難得,怕不是這種有了開國功勳的人,方才能夠擁有。在那岸邊,圍了一堆的人,遠遠地就能夠聽到有人的嗚咽聲。
池時快步上前,分開人群一看,只見一個年輕男子躺在地上,他穿著一身藍色的袍子,因為泡了水,整個人看上去慘白,白到有些發青。因為冬日太過寒冷,他的眉毛上還有頭髮上,都有一些冰渣子。
先前還凶神惡煞的李婉,跪坐在他的身邊,眼睛裡滿是淚水,她壓抑著自己不敢高聲的哭出來,嗚嗚的幽咽著。
池時看了她一眼,又看了看池硯,給了他一個羨慕的眼神,就像是說,“這下子同你更加般配了!”
你有好多個好妹妹,她也有一個好哥哥!嘖嘖!池老太太怎麼眼光這麼毒辣,能夠從垃圾堆裡找出那隻爛拖鞋,湊成一對。
嘖嘖歸嘖嘖,池時還是蹲了下來,輕聲道,“在下池時,來聽你今世之苦。”
她說著,就要上手,手抬在半空中,卻是被李婉抓住了,“姜一白……我……我哥哥,他會水,水性很好,往年冬天的時候,能夠池塘的這邊,游到那邊去。”
“為什麼他會死?”
池時將手抽了出去,“如意為什麼會死?”
李婉一愣,懸在空中的手像是被燙著了一般,猛地縮了回去,藏在了自己身後。
池時沒有理會她,專心的驗起屍來,“屍體尚未浮腫,那麼死亡的時間,應該不超過一個時辰……冬日河水冰冷,興許更早一些,也不一定。”
池時說著,喃喃自語起來。這裡沒有辦法測肝溫,也沒有其他的檢查工具,很難確切的判斷死亡的時間。尤其是在冬日,屍體相當於被冷凍過一般,也會極大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