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夢晚自持身份,不肯接客,只陪人飲酒。媽媽為了賺錢,只能死命的讓我接客……”
婉月說著,捂住嘴巴嘔吐了起來,“我每次看到她清高做作的樣子,便想起我受的苦!”
“憑什麼同樣墜風塵,她就是出淤泥而不染,而我就要遭萬人踐踏。直到這裡,我都是隻是暗暗的恨她,做一些小女兒做的幼稚的事情,比如把自己的名字,改叫婉月,好似晚月樓有我沒有她!”
“可直到那一天,我有一個恩客馮公子。馮公子為人儒雅又溫和,他一直都很照顧我,憐惜我。可馮公子卻被夢晚吸引走了,我自是氣不過,找夢晚理論。”
“但是,我卻無意之間瞧見了歐廣翎來找夢晚,歐廣翎給了她一份曲譜,便是那醉秋風。哈哈,以前歐廣翎也來過,夢晚說是她的老鄉,我沒有放在心上。”
婉月說著,哈哈笑了起來,“現在想來,什麼狗屁才女,根本就是假的!她跟我一樣,是一個只有好看的臉,腦子卻是空空的草包!”
可還沒有笑多久,婉月的笑聲又戛然而止,“她拿了樂譜,轉身就去找了媽媽,她跟媽媽說,她寫出了一首絕佳的曲子,憑藉這個曲子,她一定會名聲大噪,到時候便讓媽媽把她送進高門大戶。”
“她會給媽媽大把的贖身費。這也沒有什麼,我也時常這般想,嫁去商戶裡,去給人做妾,已經是我們這些風塵女子最好的歸屬了。”
“可是她千不該,萬不該。不該同媽媽說,一個青樓裡,要一個高雅的,便要一個庸俗的。我就說媽媽也不是什麼大善人,怎麼會容得她這般,原來是她一直拿曲子作為交換,讓我像一團爛泥一樣來襯托她!”
池時輕嘆了一口氣,“所以,你就把英國府的許三公子,引到了她那裡去。”
婉月看向了許三公子,“她做初一,我做十五。她不要的爛人都推給我,我也讓她嚐嚐爛人的滋味!我同許秋說,那首醉秋風,其實是夢晚對他表達愛意,秋呢……”
許三公子臉一陣紅一陣白的。
他又不是什麼真蠢貨,婉月一說,他就信。不過是順水推舟,各取所需罷了!
“她不是想幹乾淨淨的去高門大戶做妾麼?國公府的門第還不夠高嗎?”
婉月說著,面色猙獰了起來。
“可她的命,怎麼那麼好?她竟然被青潮居士看中了!居士是教過皇親國戚的,她隨便託付一個人,把夢晚贖身了,英國公府又怎麼會為了一個青樓小妾,同人爭執。”
“到時候,夢晚同我,牆裡牆外,將徹底是兩個世界的人……我受不了,我實在是受不了。可我還是沒有想要殺她的,是她,是她來挑釁我!裝了那麼多年的清高,終於忍不住了!”
“我推了她一樣,應該是那時候,她的手指撇了一下,然後她就扇了我的臉。我實在是太氣了……”婉月說著,竟是奇異的平靜了下來。
她抬起頭來,微笑著看了看窗外,“後來,就跟你說的一樣,我設局殺了她,然後陷害給了歐廣翎。原來承認這些,也不是什麼難事。”
“就我這樣的人生,興許死了反倒比活著更加容易,死了,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吧?不會覺得辛苦,不會覺得嫉恨。”
池時聽著,搖了搖頭,“那倒也不是。兩個人埋在一起,也是要比棺材好壞,子孫孝順與否,燒的紙錢夠不夠的……要不然話,你以為我棺材鋪子裡那些死貴死貴的棺材,都是誰買了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