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時聽著,罕見的給柳亦卿一個讚賞的眼神,“我就沒有瞧見過,有人自己個捶自己個的。你可真是我遇見過的,最聰明的兇手。”
柳亦卿身子一震,猛的抬起頭來,看向了池時。
聽到這話的衛紅,哪裡還站得住,她拔腿就往裡頭衝,尋到了柳亦卿的屋子,衝了進去,然後高喊道,“那個仵作說得沒有錯,柳亦卿的門託,果然是溼的!他就是兇手!”
“你去廚上,並非是去替高洮尋芋頭的,而是去那裡,尋了一個鐵鉤子。因為你之前在自己的屋子裡嘗試的時候,人是在屋子裡的,只要把炭盆子推過去,就好了。”
“這樣,你只能測出要多長的時間,可以把冰燒化……可你今日早上,突然想到了剛剛你問我的這個問題。你殺了朱三之後,自己要開門出來,又該如何把炭盆子拉到門栓下,讓它烤冰呢?”
“所以,你假借去找芋頭,去廚上尋了工具來,將炭盆子鉤過來。也是在這個時候,你去拿了你一早準備好的,放在外頭凍好了的門栓。”
“然後,你殺了朱三,按照自己預先想好的情形,佈置好了密室。再估算好了時間,去到了樓下用飯。衛紅一直針對朱三,你同羅言沒有回來,那用飯缺幾個人,她反倒不會惱。”
“等你們都到齊了,朱三還沒有下來,衛紅一定會發難。羅言夾在朱三同衛紅中間左右為難,這個時候,而且明面上,羅言同朱三更加親近,是以,他一定會去叫人。”
“這下,你反倒成了局外人。你倒是打得一手的好算盤。”
正在這個時候,一直沒有說話的高小姐,突然哭出了聲,“亦卿,你告訴我,這不是真的對不對?你沒有殺朱三對不對?我都同你說得一清二楚的了。當初我父親為了同朱家攀上關係,的確是有意將我嫁給朱三。”
“可是後來,我姐姐同貴人的親事成了,我這親事便可有可無,於是父親便遂了我的心願,讓我嫁給你。我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,我知道因為朱三,現在外頭的人,都對我指指點點,讓你心中窩火……”
“可是,亦卿,你也不能為了這個殺人啊!我……”
她的話說到一半,已經哭得不能自已,說不出話來了。
池時疑惑的看了她一眼,“高小姐每日可照過鏡子,怎地如此自作多情?男人靠得住,母豬都上樹,你年紀輕輕的,眼睛就不太好,還是得早點治,下回莫要在糞坑裡尋夫婿了。”
周羨握著扇子的手一緊,猛的咳嗽了幾聲。
小爺,別說了,沒看到人家姑娘,恨不得把你嘴巴撕了。
池時扭過頭去,看了看周羨,突然恍然大悟,將自己身上毛茸茸的披風取了下來,披在了周羨身上,認真的說道,“你別凍死了,你若死得早,我便虧了。”
周羨一梗,恨不得扇自己一個大耳刮子。
都怪他,沒有牢記,死道友不死貧道這個真理。
“不是因為高姐姐,那他為何要殺朱三?”衛紅好奇的跑了過來,唯恐天下不亂的問道。
池時深深地看了她一眼,“我先前說過了,朱三穿著中衣來開門,他的鎖骨上,有吮吸的痕跡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