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證明的人怎麼辦?”
“抓起來唄,咱們城裡有公安,直接把人抓起來關進去,除非你能找人把你的身份證明弄出來。”
那陸長纓這身體也不知道是誰的,身上也沒證明什麼的,那要是查起來。
堂堂陸少帥豈不是得進局子?
……
陸長纓並不知道去醫院要打證明,他回來的時候馮巧巧也醒了,他拿著換來的票到附近的飯店去買了兩份菜和幾個大饅頭。
草草的吃了一頓之後,就帶著馮巧巧出門了。
馮巧巧還保留著原來的習慣,出門細緻的給自己擦上了香膏,描了眉毛。再把衣服抻一抻,撫平所有的褶皺。
“你太奶奶以前可愛打扮了,每個季節都會請造絲坊那邊的師傅過來做衣服,她身段好,穿什麼都好看。給自己做衣服也就罷了,還會給我做。我是她跟前長大的,有時候覺得她不像小姐,倒像是我姨。”
在馮巧巧沒注意的地方,陸長纓也露出懷念的神情,他的母親,確實是一個天真又溫柔的女人。
沒有車,倆人只能走過去。馮巧巧像是很久沒出過門一般,一路上拄著柺杖慢悠悠的走著,看到路上各種地方指給陸長纓看。
“你看,以前這裡就是很出名的大昌麵包店,那會小姐喜歡吃這邊的小麵包,總叫人買一些回去,下午茶的時候就配上牛酪紅茶,對了,茶具得是西洋茶具,碟箸很精美。不過那時候老爺可看不慣我們吃什麼下午茶了,說我們都是華夏人,不應該用這些東西。”
馮巧巧笑容恬靜,掃過那已經變成民房的店面,彷彿看到了從前。
“不過現在也很好,不用擔驚受怕的,雖然生活上稍微艱苦了些,但是很有奔頭。我聽狗蛋說,他們在鄉下每天一起幹農活掙工分,到了年末再分糧食,不說吃得特別好,至少不會太餓著。”
“不過有些人就慘了,小洋樓那一片,好些人都被送到農場改造去了,房子都充公了。沒送去改造的就會時不時被拉出去批~鬥。”
“那您呢?您沒受那些苦吧?”陸長纓問道。
馮巧巧搖搖頭,抿著唇笑,“我是丫鬟啊,他們說我是被壓迫的。說是讓我反抗舊勢力,跟著他們去控訴以前的舊社會。我不傻,知道這時候堅持沒用,如果不跟著他們,這房子我保不住,肯定要充公的。所以就過去對著大傢伙說了幾句話,再哭幾回,還給我安排了個工作。這房子我就安安心心住下了,再加上我兒媳婦一家祖上三代貧農,根正苗紅,別人也不敢說什麼。”
倆人走到了醫院,裡面乾乾淨淨的,偶爾有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走來走去,周圍環境很安靜。
“為人民服務,同志看病有介紹信嗎?”視窗裡面一位女同志笑著問道,還伸出了手,似乎是要證明。
陸長纓臉一僵,他只弄到了錢和糧票這些,不知道看病需要開介紹信。
好在馮巧巧站在旁邊顫巍巍的從兜裡拿出一張紙,遞給女同志。
“有介紹信的,您看看。”
“好的,您看什麼病?”
“癆病,咳嗽,算大病了吧?”馮巧巧站直著身體,若不是她自己說,別人還真看不出來有這個病。
裡面的女同志表情嚴肅了起來,趕緊給掛上了號,遞給陸長纓一個牌子,“上三樓,內科。”
陸長纓點點頭,跟人道謝後扶著馮巧巧上樓。
“之前來看過的,也照了透視,這病治不了,長期用藥,太貴了,我就抓點中藥煎著吃。”
馮巧巧自己是看過的,雖說現在看病是免費沒錯,但她這個病,得吃西藥,還得常年吃,並且用藥得批准。她年紀大了,做的工作不算正式工,只是臨時的,吃藥找單位報銷也只能報一部分,剩下的得自己掏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