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顫。
他們劇組,在一處偏遠的民國時候的老房子裡拍攝。那是一棟長滿了爬山虎的小白樓,因為沒怎麼改造過,電路都已經老化了,裡頭的燈時不時一抽一抽的。
那天晚上拍的是一場結婚戲,房子裡到處都掛著大紅色的布,厚重的簾幔壓得很低,整個讓人喘不過氣來,夜風吹起,簾幔鼓鼓作響,讓人忍不住疑神疑鬼,總覺得到處都有人聲。
朱麗開啟了手機裡的手電筒,打著呵欠從一家民居里走了出來,這裡夏天蚊子很多,嗡嗡地。
他們下戲很晚,幾乎是剛剛清洗完進入夢想,又被導演王煥叫了起來。
因為是個摳搜網大劇組,王煥拉的團隊幾乎都是能免費試用或者打巨折的好哥們,其中江川就是。江川是個民俗收藏家,家裡有很多奇奇怪怪的藏品。
這本《鬼眼》,也是他推薦給王煥的。
這劇組裡不少道具都是王煥自己的私人的,是以幾乎每天他都會等所有人離開之後清點一遍藏品,然後再鎖上門出來。
“江川那傢伙,到現在都沒有回來。這都快兩個小時了,再不會來天都要亮了。我打他電話也打不通,咱們一起去看看他,別是出了什麼事!”
王煥絮絮叨叨的說著,拿著應急燈就噔噔噔地領著一群人往前走。
他雖然是個恐怖片導演,但膽子遠不如江川,那是絕對不敢深夜一個人去那個陰森森的宅子的。
眾人雖然困頓得不行,但是導演發話了,誰敢不起來?
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走到了小樓前,朱麗困得很,悶頭朝前走,不知不覺當中,已經走到了最前頭,同那王煥一併進了小白樓的門。
屋子裡的線路好像跟差了,那點燈像是抽筋似的,閃瞎人眼。
夜裡頭風大,門窗都沒有關,紅色的布被吹得到處都是,有一部分佈景還被吹得塌落了下來,蓋在了地上。
王煥罵了一聲晦氣,喊道,“江川,你丫的在不在啊!搞啥呢?門窗也不關,要是東西被人偷了,老子可就要傾家蕩產了!”
他說著,扭動著胖胖的身子打著應急燈朝前一走,突然之間被絆得摔了一跤。
“怎麼這麼滑,誰倒水在地上了!”
王煥的話音一落,想要拍導演馬屁的懵懵的眾人,全都齊刷刷的舉起了手中的手機,給他照起亮來。那一瞬間,王煥像是被人打了聚光燈一般。
他一把坐了起來,舉起了手,正要開罵,就瞧見女主角童亞抱著頭驚聲尖叫起來!
王煥一瞧,頓時樂了,“就是這樣就是這樣!等拍的時候,你就要這樣演驚恐!這演得多逼真啊!對比之前,你平時演的那哪裡是恐怖片,那是粉紅豬小妹在泥坑裡跳來跳去!”
“導演,血血血……”朱麗顫抖著提醒道。
王煥餘光一瞟,瞧見自己的手上全是血,他尖叫一聲,像是火燒屁股一樣從地上彈跳了起來,這一下子,所有人才看清楚那紅佈下頭蓋著一個瘦瘦的人。
那從布的間隙裡露出的慘白的臉,還有衣衫,無比證明他就是失蹤的江川。
雖然被遮擋住了很大一部分,但是可以瞧出,他的肚子被人切開了,鮮血流了一地。剛剛王煥就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,一腳踩到了血,所以滑倒的。
……
沉珂認真聽著,“所以當時江川獨自一個人在那裡兩個小時。你們劇組的人,有誰半夜離開嗎?你有沒有不在場的證明?”
朱麗搖了搖頭,“我不知道有沒有人離開。不過劇組經費很少,我是跟主演童亞住一個房間的。其他配角就更加了,跟宿舍一樣,住的是上下鋪。”
“童亞可以證明我當時就在房間裡,根本就沒有出去過。”
沉珂點了點頭,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