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甚微若有所思。
這樣一來,便對得上了。
之前她在大獄當中見祖父最後一面時,便問了他這個問題。
她問父親顧右年進宮去做御帶,是不是顧家背後站著的那個人安排的?藉著斷械案的契機將他安排進宮,然後為之後的飛雀案提前埋好釘子。(詳見175章)
當時顧言之為了迷惑她,故意表現得模稜兩可的。
但是他當時眼中一閃而過的詫異,卻是被她給捕捉到了。
當時她便確定,顧右年進宮當御帶不是幕後人安排的,他也的確是同飛雀案沒有什麼干係。只是她不知曉,顧右年是走了哪個登雲梯,方才有了後來之事。
到這裡便一切清晰明朗了。
不管他是去求了太子,還是想了什麼辦法直接尋到了官家。
他的確是拿自由做了交易,換取了出雲劍莊的生機,這個交易之所以能夠達成,前提是有長青谷救人的恩情。
“皇城司應該調查過出現在太子殿下身邊的每一個人。在飛雲觀應該的確是有一個名叫景姑的道姑上了汴京,不過被驅蛇人取而代之了。”
顧甚微想起皇城司平日裡的行事作風,說出了自己判斷。
別說這麼大一個道姑了,便是有一隻蟑螂爬進了東宮,想要去嗅官家獨兒子的腳丫子,皇城司怕不是都要將那蟑螂抓起來嚴刑拷打一番,問問它有何目的。
那麼驅蛇人一定偽裝得極好。
韓時宴聽到這裡,認真的補充道,“也有可能當時去調查她的皇城司的人大有問題。”
“不管怎麼說,現在我們可以肯定的是,驅蛇人假扮成道姑出現在長青谷救人絕對不是偶然的。至於她是出於什麼目的接近東宮,如今已經是死無對證了。”
何止是驅蛇人死了,東宮太子趙惟也已經死了。
“所以傅老大人你想要離開隊伍回到汴京城去,你從一個軟蛋又變回了石頭,是因為你發現驅蛇人是景姑。你著急回去汴京,想要找到證據,來證明太子並沒有謀逆。”
“而是一個巨大的陰謀,隱瞞身份接近太子的景姑便是一個證據。”
韓時宴說著,目光灼灼地看向了傅老大人,“先前說得那般大義凌然做什麼?擔心你去汴京送死,韓某寫悼文的時候沒有什麼上得了檯面的東西可寫麼?”
傅老大人一臉急色,他捂住了心口,指著韓時宴的手都發抖!
這世上怎麼有這樣的嘴啊!
他從前還只當官家身體虛弱是個病秧子,現在看來,他分明就是心如鐵氣如虹,要不然的話他從前是怎麼在關御史同韓時宴的夾擊之下,活到現在的啊!
他真是個瞎子,上看皇帝看不清,下辨道姑辨不明!
傅老大人正生著悶氣,就聽得韓時宴話鋒一轉,又說道,“老大人莫要弄巧成拙,不光不能實現你所想,反倒讓人認為這次襲擊乃是前太子餘黨所為……”
“到時候可不光是蘿蔔坑都沒有得蹲了,直接領著全家老小黃泉路上排隊去。”
傅老大人看向韓時宴的目光柔和了許多,他輕輕地低語了一聲。
“老夫知曉。我若不試,他日黃泉相見,又豈敢在那孩子面前自稱為師。”
傅老大人說著,撩起了自己的衣袍,從腿上解下來一個黑嫡子繡著符文的護膝,攤開擺在了桌面上。
“這便是當時殿下要景姑繡給我的護膝,已經有些舊了。裡頭的草藥包也早就沒有了用處,不過我一直都沒有尋單太醫更換。雖然老夫覺得沒有什麼特別的,不過我猜你們應該想看。”
顧甚微聞言,不客氣的站了起身,圍著那護膝轉了一圈兒,仔細的看了看。
這符文很常見,就是尋常的驅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