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甚微心中揣著事,她看了一眼始終站在他身側的魏長命,並沒有避諱他,直接朝著那朱䴉問道,“當初劉晃收到的關於國璽的訊息,也是你傳回去的麼?是你救了馬紅英。”
朱䴉不愧是做了多年細作之人,乍一聽到這般訊息,只是些許有點兒驚訝,但很快便掩飾過去了。
“沒錯。當時我埋在耶律尋身邊的探子來報,說他得到了大雍的傳國玉璽。”
朱䴉並沒有隱瞞之意,他的耳朵動了動,確認周圍沒有人聽壁角,方才繼續說了起來。
“我讓探子試過偷回來,但是失敗了不說,還損失了所有埋下的釘子。沒有辦法只能將訊息先傳了回去。張大人那頭收到訊息之後,朝廷想要如何應對我並不知曉。”
“劉晃雖然從前也是皇城司舊人,但是我與他並無交情,也沒有聯絡過。”
皇城司的十名指揮使之間並無什麼密切聯絡,如果不是同做過一個任務的話,那基本是見面都不相識的。
“我不知道劉晃是接到了誰的命令,做出了那樣的安排。我那些厲害的釘子都被拔了,只剩下一個剛剛培養的小兵卒。他給我遞了訊息,說耶律尋俘虜了一名女將軍。”
“我們大雍只有一位女將,便是馬紅英。我雖然沒有見過她,但是也知曉她是馬將軍的女兒,吳老將軍的兒媳。莫說馬紅英是一員猛將,便是她啥也不是,那也身份十分重要。”
“於是我想盡辦法將她救了出來。”
朱䴉餘光一瞟,瞧見魏長命那張大的血盆大口,險些掉下來的下巴,無語地抽了抽嘴角抬手將那下巴抬了上去,感覺到手上的溫熱,隨即又嫌惡的在衣衫上擦了擦手。
“我早便說了,大人不該讓孩子進皇城司。嘴上無毛辦事不牢。一點小事……”
朱䴉衝著顧甚微抱怨著,瞧見眼前少女年輕的臉,不由得身子一僵……
他突然有一種自己應該當爺爺的錯覺,皇城司的新一代指揮使都這麼年輕了麼?他果然離開故土太久,應該早點回皇城司了吧……不然話,再耽誤幾年,同僚們就要說你與我太爺爺同歲。
朱䴉想著,那張平平無奇的臉,一下子變得老氣橫秋起來。
他慢悠悠地摸了摸自己並不存在的鬍子,衝著顧甚微同魏長命搖了搖頭,“當時她身上受了很重的傷,好在那耶律尋為了拿她去王都邀功,尋了郎中給她治傷吊著命。”
“我救了她之後,按照大人的指使,將她秘密送到了邊關,再後頭的事情是怎麼樣的,我就不知道。”
“後來我收到吳家軍中傳來的馬紅英已經死亡的訊息還十分的驚詫,明明我給大人傳遞了訊息的。不知道為什麼吳將軍同馬將軍對此一無所知。而那日亂石陣中的事情,也沒有在大雍傳開。”
朱䴉搖了搖頭,他這輩子知道很多秘密,也有很多疑問,甚至還有很多不同的身份。
從踏入皇城司的那一刻起,他便知曉,想要長命百歲,就要話少。
不管好人還是壞人,那都死於話多。
朱䴉想著,在心中估算了一下時辰,衝著顧甚微同魏長命抱了抱拳。
“如果有需要的時候,我還會同你們聯絡的。還請兩位若是在北朝瞧見我,一定不要相認。大人失蹤的事情,我也知曉,雖然箇中緣由不便向你們透露。”
“但是我同二位一樣,都是一輩子會效忠張春庭張大人的。”
朱䴉說著,拍了拍自己那張平平無奇的臉,“今日以真面目相見,便是一個細作給二位最大的誠意。大人需要哦們拿著國璽回去,所以二位……即便是豁出性命,也一定要成功,大人還在汴京等著你們。”
他說完,不等顧甚微同魏長命言語,便一個閃身憑空的消失在了這間屋子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