吳江聽著佯裝害怕,衝著韓時宴拱了拱手,“韓大爺還請高抬貴手,我要是被抽了,誰同你們去北朝啊!”
韓時宴無語地搖了搖頭,他在懷中摸了摸,摸出了一張輿圖來,攤開在自己腿上。
“顧甚微你且來看,這一處便是我大雍朝。這一處是汴京,我們一路朝著北去,過了邊界便是北朝。北朝兵馬強壯,乃是強敵。”
“大雍朝如今同西面的夏國正在酣戰,卑鄙北朝乘機派使者劉符想要割地,否則就要讓大雍雙線作戰。”
“官家做事猶疑,凡有大事通常會先請宰輔商議,再在早朝之上相爭。是否議和先前並未有定論,直到昨日科舉舞弊案出,官家才突然放出風聲,要遣人使遼……”
“想來先前你說的話沒有錯,我們查案已經很接近真相,現在扯掉了顧家這塊幕布,若是再給我們十天半個月的功夫,必將直搗黃龍。”
韓時宴說這話時,看了顧甚微一眼,眼中滿是敬意。
昨夜他在家中重新整理案情的時候才陡然發現,他同顧甚微春日方才相識,如今春日未過,他們便已經一同做了旁人三年五載都做不了的事情了!
他從前覺得這一生極短,有好些事情想做卻是來不及。
可如今同顧甚微一塊兒,這一生好似有了無盡的可能。
韓時宴按捺住心中的澎湃,想起昨日長觀那猶如驚天之雷的話,頓時有些不自在起來。
他晃了晃自己的腦袋,手指在那輿圖上劃了劃,“我們會從汴京一路向北,途徑邢州入真定府,在邊關入北朝。看到邢州了麼?”
韓時宴的手指在邢州上頭敲了敲。
顧甚微眸光一動,立即想明白了韓時宴的用意,“咱們雖然離開了汴京城,但是未必不能繼續查案,斷械案的那批軍械當初就是走的我們同一條路線,被送去邊關的。邢州便是關鍵之地。”
她想著,在心中默默地補充了一句。
可不光是斷械案,她正好要查馬紅英的死因,當初她同吳江在那一次大戰當中究竟遇到了什麼事情,為何會導致全軍覆滅,又為何到現在吳江都對此避諱不已。
因為她始終懷疑,那個能在寺廟當中將屍體藏進馬車底下,並且不讓馬有所動作的棉錦姑娘,很有可能就是擅長御獸術的馬家人。
“沒錯!”韓時宴接過顧甚微的話,他從那馬車底座下頭拖出了一個木頭箱子來,推到了三人中間。
“這是謄抄的關於斷械案還有當年稅銀案的卷宗……”他說著,想著吳江對這兩個案子並不是很瞭解,又解釋道,“你可以看看斷械案,就知曉陳神機為何非要殺死李貞賢了。”
“斷械案中,李貞賢朝廷負責收驗這一批兵器的官員,當初出雲劍莊打造的劍,還有千機陳氏的弩機都是過了李貞賢之手才往邊關運送的。”
吳江看了那厚厚的一摞卷宗一眼,苦哈哈地咧了咧嘴,他伸手指向了自己的鼻子。
“時宴兄,顧親人,你們四隻眼睛雪亮的,看我老吳像是那種琢磨卷宗的人麼?你看我的名字吳江吳江武將武將,那從生下來的時候便已經定好了,是個沒腦子但能打的!”
顧甚微跟著他重複了一下,那吳江的名字當真還切合了武將這個音。
韓時宴白了吳江一眼,“要你動腦子不行,想這些歪門邪道的就行。”
他說著,懶得理會吳江,繼續說起了那斷械案,“軍械交到李貞賢手中之時,肯定都是真貨無疑。同斷械案天高皇帝遠不一樣,這批軍械是從汴京出發往北關去了。”
“且千機陳氏常年替朝廷造弩機做機擴,他們對於流程十分熟悉且盯得緊。李貞賢在眾目睽睽之下驗收,又封存之後直接交給了押送軍械的押官曹臘。”
“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