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雍朝的人好看熱鬧,這會兒正直清晨,有不少手中都拿著朝食一邊啃一邊聽著。
更有一個總角小童騎在了父親的肩頭上,一手拿著花餑餑,一手拿著芝麻團子。
他嘴不大心倒是貪,那餑餑渣兒掉了親爹一頭,卻還是胡吃海塞著捨不得住嘴。
王一和一聲驚堂木響,他嚇了一個激靈,大哭了起來,手中的芝麻團子則是咕嚕嚕的滾落到了地上,滾到了孟氏的手邊。
那小童的父親瞧著,慌忙往後退了退,落荒而逃。
孟氏感覺到了手邊的不同觸感,她抬起身來,看了看那芝麻團子,心中複雜萬千。
她看了一會兒那麻團,待那孩子的哭聲遠了,方才又接著說了起來,“我嫁到顧家這麼多年,一共生了三女一子。前幾日二房添丁,新得了孫兒。”
“三個女兒均已出嫁,均安又正是上進之時,長房裡時常冷冷清清。我聽著顧玉城生了想要再生一子的心思,便留心上了他。他在外頭養了外室,老實說我並沒有很生氣。”
“畢竟除了顧家家風嚴謹,公爹嚴厲。這汴京城中哪個男人沒有三妻四妾?”
“若那人是個我不識的,便是生了孩兒抱回府中來養,我也無所謂。可那人是春杏啊!不光如此,顧玉城還送給了她一支跟我一模一樣的金步搖。”
“我瞧見之時,簡直怒火中燒,又羞又惱。羞的是當年我弄錯了物件,還當是左棠,一時衝動害了她的性命;惱的是春杏好心機,竟是瞞天過海這般久,將我玩弄於鼓掌之中。”
“且當時顧甚微活著回了汴京,我擔心她翻舊賬……”
“那日我回來之後,顧玉城問我開庫房,想要問我拿一些燕窩,他說是贈與友人。可我知曉,他是要送去給春杏的,於是我便再次在燕窩中下了毒,索性一不做二不休……”
孟氏的話說完,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都集中到了顧甚微身上。
雖然如今是王一和審案子,但是在場所有的人都能夠看出來,眼前這位王大人分明是想著看顧甚微同孟氏鬥法,二人公堂相爭。
不說旁人,就連孟氏都忍不住挪眼看上了顧甚微。
顧甚微瞧著她,目光幽深,她抬起手來,啪啪啪的鼓起了掌。
“孟娘子好急智,你嫁給顧玉城這個草包,當真是太可惜了!從前我還疑惑,為何那樣的朽木能夠生出狀元郎來,看來駙馬爺是從孟娘子這裡得了真傳。”
“只不過可惜了,同蠢人做夫妻久了,也是會變蠢的。”
“你在想什麼?想著你替顧玉城頂罪之後,顧家可以像三年前一樣,再來一回大義滅親麼?”
“顧均安姓顧,這個姓氏是換不得的,保住了顧家長房就是保住了顧均安的依靠。到時候顧玉城父子聲淚俱下,唱唸做打一番,將你這種冷血無情又善妒的殺人兇手休出家門……”
孟氏聽著,騰地一下從地上站了起身。
只不過她比顧甚微矮了半個頭,便是再怎麼樣,也顯得氣勢不足。
“你莫要血口噴人,人就是我殺的,我都認了,你為什麼非要往我夫君身上引呢?”
顧甚微輕笑出聲,“你可曾想過,當時在產房之中的人,接生婆劉婆子已經亡故了。”
“春杏同你還有湯二郎如今都在這公堂之上,為什麼蓉媽媽卻是不在呢?”
“你該不會以為,我們完全忘記了她的存在吧?”
那春杏同湯抒懷聽到自己的名字,義憤填膺的瞪了瞪孟氏同顧玉城,期待的看向了顧甚微。
“你又可知曉,為何先前我不停地打斷你,讓你說更多你殺人的細節?”
孟氏臉色瞬間煞白!
顧甚微像個連珠弩一般,不停地問她,她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