韓時宴忍不住一個戰慄,微微往後退了一步。
他覺得顧甚微就像是拿著刀的殺豬匠,站在屠凳面前磨著刀,準備割下他這塊最肥美的肉。
“何來鬼神之說?只不過是某些人其身不正,御史臺蒐集罪證,依律嚴懲罷了。”
“就像你們皇城司,明明是看不見的影子,非要做那招搖現世的鬣狗,遲早是要自取滅亡的。”
韓時宴自知自己聲名狼藉,但他從未解釋過一詞一句。
今兒個破天荒地對著皇城司的惡人,心急火燎地解釋了個透徹。
他有一種預感,他若是說晚了,眼前這位凶神惡煞的姑娘真有可能做出,按著頭讓他同她仇人家的女兒輪流定親的荒唐事。
克完一家換下一家,就像顧甚微跟蹤完他師父跟蹤他一樣。
是她做得出來的事!
顧甚微感受著韓時宴的抗拒,有些失望地搖了搖頭,強扭的瓜不甜!現在還不到出劍的時機!
她想著,眸光一動,將先前那枚從丁楊母親那裡得到的耳環拿了出來,遞給了韓時宴,“你看看有什麼頭緒沒有?我們這種斗升小民,沒有見過金啊玉啊的。”
韓時宴見顧甚微恢復了正常,心中微微鬆了一口氣。
他拿著那耳環,在手中摩挲了幾下,說道,“咱們先去尋找賈大師,讓他看看印鑑。”
“至於你先前說的那三種可能性,倘若那誣陷張春庭的信是丁楊在殺死關先生之後才調換的,那麼遠在杭州見過原本真實信件的春靈姑娘,怕不是已經凶多吉少了。”
如果信件是中途調換的,在朱成已經死亡的情況下,春靈姑娘就是見過真實信件的有力證人。
幕後之人一心想要陷害張春庭,勢必就會殺人滅口。
韓時宴說著,拿起那耳環,對著光照了照,然後將這東西遞給了顧甚微,“這首飾手藝十分精湛,雖然不算金貴,但也不是無名無號的金匠能做得出來的。”
“我對這些首飾瞭解不多,如果你信得過我,我可以讓王御史幫忙看看。”
王御史有十八房美妾,對於這些婦人之事,那是再熟悉不過了。
“不過你想的應該沒有錯,這東西不是丁楊一個小卒會擁有的,應該同他的死有關聯,對他而言具有特殊的意義。”
顧甚微剛要點頭,就聽到身後一陣馬蹄聲響起。
泥乎乎的吳江紅著臉,飛馳到了近前,他嘿嘿一笑,翻身下了馬。又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頭,直言出聲,“方才老仵作將我罵得個狗血淋頭的,他說開封府的臉都被我丟盡了。”
“今兒個就算是抱著你們兩個人的大腿拖著走,我也務必要跟你們一起查案。不然開封府在這汴京城裡就沒有立足之地了。”
“雖然我不明白,開封府明明就杵在那裡,佔地廣闊,別說立足了,就是滿地兒打滾那也有地不是。”
他說著,沒臉沒皮的瞅了過來,一看那耳環驚撥出聲,“這不是一線閣的春柳嗎?我五姐姐想要許久了,沒有想到竟是被時宴兄你買來送顧親事了。”
“早知道如此,我便搶先一步,拿我五姐姐的一套頭面首飾來同你換了。這樣我五姐姐能得心頭好,時宴兄你送禮也不至於顯得摳摳搜搜啊!”
“哪裡有送姑娘只送一隻耳鐺的?”
吳江說話噼裡啪啦像是炒豆子一般,聽得韓時宴無語至極。
“你不說話,沒有人拿你當啞巴。”
吳江做了個封口的動作,又佯裝作揖討好的看向了二人。
顧甚微瞧著好笑,“那去這個一線閣能查到首飾是被誰買走了麼?”
吳江想了想,“將軍府的吳江是查不到的,但是開封府的吳推官可以查,如果這個東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