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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兩人才是這場戰事兩輩子僅有的變數,明明有益於本朝大軍,魏曕卻因為這些變化受了傷。
也許夜襲那晚,魏曕明明想去對付上輩子與他交手的一位金國將軍,卻被馮騰或廖十三搶了先,魏曕只好改去對付別人,新的敵將卻更兇猛,導致他捱了一刀。
這次魏曕只是傷了手臂,以後呢?明年公爹就要起事了,魏曕也會跟隨公爹參加大大小小的戰事。
在今日之前,殷蕙本以為只要保住祖父,只要照顧好自己與孩子,這輩子就不會再有上輩子的遺憾,而上輩子該落在她頭上的榮華富貴也會繼續降臨,但魏曕新添的傷卻提醒了她,魏曕這個看似會順順利利受封蜀王的皇孫,身上也是存在變數的。
“您可千萬照顧好自己,不許再受傷了。”殷蕙緊緊地抱住他,發自肺腑地囑咐道。
她兩世為人,不怕守寡,孩子們卻都還小,不能沒了爹。
魏曕只當她太膽小,笑著拍拍她的肩:“好。”
過了元宵節,正月十六,衡哥兒就要去學堂了。
筆墨紙硯學堂那邊都有,殷蕙給兒子準備了一件罩衣、一套換洗的衣裳,整整齊齊地疊進包袱,交由曹保提著,再單獨準備一個放零嘴兒的荷包,也掛在曹保腰間,免得小傢伙餓肚子。
“到了學堂要聽先生們的話,有什麼問題也去問先生,如果哥哥們吵架打架,你遠遠地站到旁邊……”
送衡哥兒出澄心堂的路上,殷蕙恨不得把她能想到的所有囑咐都一股腦地說出來。
不管孃親說什麼,衡哥兒都乖乖點頭,就是不知道有沒有真的記住。
“好了,你回去吧。”魏曕牽過衡哥兒,打斷了她的絮叨。
這些話他小時候聽了無數遍,現在真的不想再聽。
而且就算衡哥兒都記住了也沒有用,一群孩子湊在一塊兒,玩著鬧著就打起來了,誰還記得大人的交待。
殷蕙輕輕瞪了他一眼。
魏曕還是那副冷冷淡淡的表情。
殷蕙摸摸衡哥兒的頭,站在澄心堂院門口,看著父子倆漸漸走遠,衡哥兒偶爾會回頭張望,殷蕙就一直站在這裡,直到父子倆拐了彎。
“爹爹,晌午我可以回去陪娘吃飯嗎?”
看不到孃親了,身邊也沒有乳母,衡哥兒忽然不安起來,仰頭與爹爹商量道,小傢伙還聰明地找了個理由:“娘看不見我,會想我。”
魏曕道:“傍晚你從學堂回來,娘就看見你了。”
衡哥兒:“可是太久了,娘一直見不到我,哭了怎麼辦?”
魏曕:“娘是大人了,不會哭。”
衡哥兒抿起小嘴兒,他不想爹爹送他去學堂,他更喜歡娘。
魏曕忽然停下來,單膝蹲下,面對著衡哥兒悶悶不樂的小臉,低聲問:“你會哭嗎?”
衡哥兒瞅瞅爹爹,道:“我想娘。”
魏曕:“娘會一直在家裡等你。”
衡哥兒:“那我也想她。”
魏曕:“散學了就能見到了。”
衡哥兒:“我現在就想她了。”
魏曕頓了頓,道:“可以想,但還是要好好讀書,你書讀得好,娘會更喜歡你。”
衡哥兒嘟起嘴。
魏曕:“今日四郎也會去學堂,你們兩個比一比,誰不哭,誰就更厲害。”
衡哥兒馬上道:“我最厲害!”
他會背的詩比四郎多,跑得比四郎快,吃的飯也比四郎多。
魏曕摸摸兒子的腦袋,看眼曹保道:“光說沒用,還要做到,傍晚爹爹回來會問曹保,如果你真的沒有哭,爹爹會給你獎勵。”
衡哥兒:“什麼獎勵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