殷蕙扶起老爺子,不忍道:“就怕您看了難受。”
殷墉:“他敢做,我有何不敢看?如果不是我對廖十三有恩,他早被廖十三砍了。”
他的商隊遇到過幾波盜匪,殷墉親眼目睹過廖十三雙手揮刀在盜匪群中勢不可擋的勇猛與狠辣。
殷蕙聽了祖父的描述,並不覺得害怕,對廖十三隻有欽佩:“說句您可能不愛聽的,我很敬佩廖叔,他重感情疼女兒,這事換成別人,聽到您願意讓大哥娶秋娘,可能一口就同意了,更甚者壓根不敢來咱們家討公道,廖叔不一樣,他把女兒當人,不是當物件。”
殷墉嗯了聲,他又何嘗不欣賞廖十三,無論廖十三本人還是他的武藝,他都欣賞。
這麼好的一個鐵血男兒,卻再也不會替殷家效力。
他都老了,再過幾年商隊也要交給長孫打理,有廖十三跟著多好,偏被長孫自己趕走了。
很快,二房到了。
殷景善正在為妻子、兒子揪心,看到老爺子,殷景善急得跑過來:“爹,那廖十三說什麼您就信什麼啊,咱們家就阿聞一個獨苗,真有個三長兩短,後悔的還不是您!”
看到殷景善,殷蕙才想起家裡還有位二叔,隨即詫異地看向祖父,剛剛祖父怎麼沒叫二叔過去旁聽?
殷墉當然不能,廖秋娘肯定會訴說當時的遭遇,兒媳聽聽就罷了,多個男人只會讓人家小姑娘更難受,反正事實經過兒媳會轉告兒子。
“不用問我,阿聞醒了會親口告訴你。”此時殷墉看這個兒子也非常不順眼,他常年在外面跑,沒有精力顧及長孫的方方面面,兒子這幾年幾乎沒離過平城,但凡注意點對長孫品行的教養,也不會造成今日的結果,搞不好就是因為當年兒子帶回來個外室子,給長孫起了不好的榜樣。
丟下殷景善,殷墉帶著小孫女去了長孫的院子。
考慮到殷聞現在的樣子,殷蕙留在堂屋等著,殷墉父子倆進去了。
殷聞還昏迷著,身上的衣裳都剝了,露出一條條血紅的鞭子印,觸目驚心。
殷景善心疼地直掉眼淚。
殷墉一條一條地看過,搖搖頭,對兒子道:“看到了嗎,廖十三還是手下留情了,如果他十幾鞭子都對著一個地方打,阿聞不死也得廢,現在這樣瞧著兇險,其實都是皮外傷,疼一陣就能養好。”
殷景善只是冷笑:“他真念著您的恩義,就不該動手!您當年就不該救他!”
殷墉胸口又開始冒火,但凡長子還在,他都懶得跟次子多說一句話。
方老夫妻來了,方夫人去照看趙氏,方老提著藥箱來了這邊。
檢查過殷聞的傷勢,方老說了跟殷墉差不多的話,開了金瘡藥,養上十天半月殷聞就能下地,只是可能會留疤。
殷墉便帶著殷蕙回了自己那邊。
確定長孫沒有傷筋動骨,殷墉徹底鬆懈下來,就想在榻上躺會兒,問殷蕙:“你急不急回府?家裡沒事了,不用你費心。”
殷蕙默默爬到榻上,跪坐在旁邊幫祖父揉肩膀。
殷墉總覺得小孫女有話說。
殷蕙讓德叔去外面守著,她一邊揉著,一邊看著老爺子問:“祖父,您就不好奇我為何對秋娘那麼好嗎,把好地段的鋪子租給她,還安排兩個會功夫的丫鬟保護她。”
殷墉鬆懈疲憊的面容陡然嚴肅起來。
殷蕙垂著眼,低聲道:“我給您講個事,您有什麼疑問,都等我說完再問?”
殷墉坐了起來,讓她儘管說。
殷蕙握著老爺子的手,那手長了皺紋,卻叫她安心:“去年中秋前,我做了一個噩夢,夢見秋娘一家還住在老地方,大哥趁廖叔不在,偷偷潛入廖家,害死了秋娘,廖嬸臥病在床,聽到大哥